“啧,真是件肮脏的活啊,这种样子要说是英雄也太好笑了。”
耳坠随着耸肩叹气的动作微微摇晃,蓝衣男子发出厌恶的咋舌声,不满地收起了赤红的魔枪。
“呱”地一声,一只林鸟扑腾着翅膀落到土坡草丛中。旁若无人地走了几步,它歪着头啄着被鲜红液体溅湿的羽毛,仿佛感受到了lance投过来的杀意,蓦地张起灰色的翅膀一边啾啾啾地叫着一边飞走了。
lance眉头一拧,对这个小家伙的机警感到相当的惊讶。
是使魔吗?
他刚才瞧见这只林鸟回头望了那辆报废的铁皮箱子一眼,灵动的眼珠子简直跟人类没有多少区别,十有八九是某个魔术师派来窥探情况的使魔吧。
嗅到了空气中有别于青草气息和泥土腥味的熟悉味道,架着长枪的男人转头把目光投到了公路下面的沟壑中。
那是一辆侧翻着的客车,车头仿佛遭到火箭筒轰击般凹陷了一大块,从破碎的玻璃窗和裂开变形的车厢缝隙中流出了殷红的液体,沿着坡面滑过的痕迹一路在灌木丛和裸露的砂岩上洒了不少这种刺目的颜色。
这是鲜血。十六名乘客和一名司机,共计十七条人命留给这个世界的最后一份遗书。
为了保证会晤不被干扰,同时也为了替e甫一瞧见间桐家的那个魔术师就解放了宝具,以必中的穿刺死棘之枪贯穿了yòu_nǚ的心脏。
然后华丽地转了一圈背对着客车放出一记既漂亮又迅猛的回旋踢,按照圣杯战争隐藏信息的规则,干净利落地收拾掉目击者。还没有从惊变中反应过来的人们连惨叫声都没有发出来就随着翻滚的车厢摔进了公路下面的泥沟中。
实际上,在他踢中客车的那一刹那,乘客们多半就已经被鼓荡的气浪活活震死了吧。
对这些已经离开这个世界的施暴对象,他没有愧疚,生前本来就手染无辜民众的鲜血,成为从者渴慕痛快战斗的如今又岂会扭捏作态!
“真是可怜,弱者往往都是这种下场。所以我也只能抱歉了,毕竟只有死人才不会说话呐。祝你们黄泉路上走好吧。”按照“吾当隐匿”的规则,他必须杀死这些倒霉的目击者。
lance纵身跃上了高出公路数米的土坡。
按照契约文书的内容,他必须保证那两个男人的交易不被外界打扰,现在既然切嗣没有动用令咒呼唤他,说明局势还在他的掌握之中。所以lance并不打算去干预那果园中的战斗。本身他就不认同切嗣暗中叫他在契约文书上做手脚的行径,如果能不违背诺言那当然是最好不过。
重新回到了放哨警戒的岗位上,他随手拔了一根狗尾巴草咬在了嘴里,靠在大树上合眼休息。
果园中的爆炸声依旧连绵不绝。
卫宫切嗣与言峰绮礼的战斗看样子一时间是难以分出胜负了。
“ae唷,本大爷在这里可不是为了看风景的。”
随着lance漫不经心又意味深长的话语,树丛中落下了一个身穿劲装的健壮人影,白色的骷髅面具和远超常人的敏捷,显示了他正是言峰绮礼委托清理闲杂人等的。
“这句话应该是我对你说吧,lance。”
尽管面具遮盖了assassin的面容,但从声音能辨认出这次现身的哈桑应该是个男人。
“哼,如果你有种把所有分身都亮出来,老子倒是可以给你一次斩杀我的机会。”
lance的注意力并没有放在这个堂堂正正地走出阴影的assassin身上。
虽然哈桑这种暗杀者曾经多次成功击杀比他们要强上数倍数十倍的强者。但多是依赖投毒伪装暗示和美人计之类的奇谋,真刀实枪对战的能力几乎是弱小得可怜。lance自信能不动用宝具就取走眼前这个从者的性命。
但是,圣杯战争进行到现在,大家的基本能力都已经不再是秘密,就算在这里杀死assassin也没有任何用处,因为他还有更多的分身——甚至在他出手后只要露出一丝一毫的破绽,就会成为一群暗杀者的猎杀对象。
所以lance才会按捺住雀跃的斗志,与这个饵食遥相对峙。
他并非沉不住气的愣头青,这种劣性早在影之国的魔鬼训练中被那个女人狠狠地磨掉了。凶猛而不失狡诈的猎犬甚至还在考虑要不要故意卖个破绽,看看assassin们是否会咬钩,说不定还能见识下这附近究竟埋伏了多少个精通暗杀的分身。
果园中的激斗声渐渐远去了,显然卫宫切嗣是准备把言峰绮礼引到其他地方去。
但两骑从者却没有半分懈怠和轻松。紧张的气氛在土坡上空久久不能飘散。
稍有动静,就有可能打破这种微妙的平衡。
——譬如那道扇动着翅膀从远处赶过来的持枪龙女。
“小松鼠——你没事吧?”
清脆悦耳的嗓音中满是无助和浓浓的担忧。beseke匆匆扫了四周一眼便收起黑色的龙翼落到了倾翻变形的客车上,就连lance和assassin这两个罪魁祸首都没理会。
比起发泄怒火,间桐诗羽的性命无疑更为重要。
哪怕,现在只是确认这只小松鼠究竟是生是死。
感受到契约的中断,以及来自间桐诗羽那边的魔力突然变得微乎其微,beseke立即冲出了间桐宅邸,以每秒近八百公里的时速赶到了事发现场。此时此刻,伊丽莎白心中已然乱了方寸,恨不得时光能够倒流,就算惹小松鼠不快也要跟在她身边!
幸好,契约时断时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