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瑾福晋被训,金大福晋皱了皱眉,想起素日瑾福晋和自己走得近,少不得撇清一下才好。
便转身责道:“瑾福晋,你贵为王府福晋,怎么竟然沾了那市井妇人的恶习?先不说有没有证据,即使有,那也是太福晋凭府里规矩发落!”
瑾福晋先被太福晋数落了一顿,不敢吱声。现在又被自己的靠山金大福晋责骂,脸色通红,心里越发恼羞成怒,想着都是兰福晋害得自己被训,恨不得马上得到什么证据能坐实兰福晋的所为,以解心头之恨。
太福晋蒋氏的心里,已经认定此事非兰夏二人所为,但是后府靠的是规矩立府,没有规矩就不能有方圆。对于兰夏二人,也不能就此放过,否则日后怎么服众,岂不是有样学样,不成体统。
思来想去,发话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得外传!兰福晋夏福晋暂时羁押起来,以防里通外应,走漏风声,越加不好查清。日后自有处落。只是,咱们王府祖上虽然规矩甚严,但一贯秉承宽仁之风,素日也没有设置一个羁押人的处所,我倒想不起什么地方来……”
站在右首的王馨楼王福晋突然想起一处地方来,回太福晋:“当年那处赏花院,也就是如今的花坊,不知可合适?那里僻静人少,外府小厮也不会到那里去。而且环境也不差,二位福晋不至于受罪。”
夏福晋看了王福晋一眼,她想起当年那一幕,也是王福晋挺身而出为她说话。
兰福晋泪痕斑斑,眼中充满感激。
王福晋,总是在最冷清的场面,做一个孤独的声援之人。
赏花院?那个如今辟为花坊的地方?
蒋氏心内一动,真凑巧,先前自己也想起赏花院来。
她思量了一番,王福晋所言倒也在点上,尤其是王福晋说二位福晋也不至于受罪,真是暗合了蒋氏的心思。
“甚好!”便让碧珠安排丫鬟带着二位福晋先行前往赏花院,还特意交代道:“让花坊的那几个丫鬟看好一点,别让其他闲人进去。”
碧珠便唤来一个鸿禧院的二等丫鬟,带着夏兰二人去了。
蒋氏环顾周遭这些福晋,心想,今日的事来得莫名其妙,结束得也是不明不白,这些人怕是要嚼舌根的,不发点狠话下去,风言风语的难免。
便一字一顿道:“今日这事,你们要留心些什么,这不用我多说了吧!素日府里的规矩你们也是知道的,就更不用我多说了!你们说呢?”
“妾身知晓了!”
一众人等都忙表白。
蒋氏缓了缓语气,又说道:“午饭也没有安心吃,现在都这时辰了,你们在这里也是又累又饿了吧,各自散了吧,饿了叫丫鬟去膳房点些点心。我也乏了。”
说完,便让一旁的云珠扶着,自行出了荣寿堂,穿过月门,往二进院去了。
留下一堂的福晋,不晓得怎么收场。
虽然犯事的是兰夏二人,并不是这里的人,可屋里气氛还是有一种难言的诡异。
身为大福晋,太福晋去了,金婈就得撑起执事者的风范来,不过她此时无意抖威风,这种场合不是她耍威风的好场合,她也意兴阑珊,便清了清嗓子,看了看周遭,勉强敷衍的发了几句过场话,譬如要众人记住太福晋吩咐,不得有违,否则好自为之,便起身回了。
于是,大家也就陆续出了鸿禧院,各自回各自家,一路无话。
不过,外面是无话,回了自己院,和各自屋里贴身丫鬟天上地下的一番猜疑,那是少不了的。无非是把整个后府的人一个个猜个遍。有的怪太福晋不够利落,羁押什么啊,直接就惩罚好了,兰夏二人煮的汤,别人又没有经手,不是她们才怪。有的替兰夏二人抱屈,煮个汤竟然遇上这种事情,倒霉啊!这些种种也不必多提了。
夏縕婧此时站在赏花院的花园里,当年的事情像云片飘来。
时隔几年,当年这花园里的布局她还是很清晰:院中间有一株越过山墙高的白玉兰,院子西北靠墙,种了一溜海棠,她记得,那年来龚福晋这里探病时,这海棠正开着星星点点的粉白小花。旁边架设了一桌围棋,是石子磨出来的,专门放在室外,赏花下棋,龚福晋真是个有情趣的人。
靠右首的厢房台阶下,齐整的栽了十几棵玫瑰。即使是当年的唐大福晋,也不曾在别处见过植株这么高大,花形这么贵气的玫瑰,品种珍稀可想而知。
还有那些边边角角,都繁茂的种着许多开花植物。
到夏天的时候,这满院的花开,艳丽多姿,让人心慌。
好一个赏花院。
现在这里也是草木葱茏的,却布局大变。
院子里少有空地,尽被花苗挤满,花更多了,但都是纷乱堆放,根本没有章法的。彻底的成了一个种花的地方。
碧珠朝里面喊道:有人吗?
屋里很快跑出一个丫鬟,夏福晋拿眼一看,是伺雀。
伺雀向兰福晋夏福晋问安,指着屋里说:“听先来通报的丫鬟说了,这些日子由我和香彤伺候二位福晋,福晋里面请。”
“香彤呢?”碧珠问。
“在里面安排屋子呢,将两间屋子收拾出来给二位福晋。”
香彤也收拾好了,忙迎上来请安,回道:“屋子已经给二位福晋收拾好了,虽然比不得福晋们的屋子,但干干净净得很呢,福晋请!”
进屋里一看,果然是很整洁,除了少了绫罗绸缎。
縕婧心想,伺雀香彤果然是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