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李婆子心里还是有一把算盘的。毕竟当时弄错的是花家,自己终归还是个跑腿的,如果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自己当时看出来对方撒谎呢?!反正自己的钱也能赚到手,当时就算花家找托词,她作为一个几十年的邻居,顺水推舟,把那个也不怎么招人待见的宝七冲喜嫁出去,两边欢喜,除了花家和她。任凭神仙也是不知道的。
只是她没想到。这个世界上的人,并不是都像她的思虑这么浅薄,哪里用得着神仙,那些聪明的人。推测一下。就能看透她当时的心思和想法。一眼识破。
凌夫人也没多说什么,只是依旧淡着神色,十分坦然的说道。“我怎么听闻花家的女儿,那八字生辰,就是那个时候呢,原来这祁少夫人和花家女儿,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时生啊,也当真是有缘。”
李婆子被凌夫人一番话说的一身冷汗,沟壑的脸上褶子都跟着变了变样子,“啊呀……这个,可不是么,这么巧啊,呵呵……你说我这老婆子,年纪大了,还真是记得不清楚了,呵呵……”
凌夫人眯了眯眼,温雅的面容带着清淡,几十年的修养和沉浸让她早就不动声色,听这李婆子吞吞吐吐的说完后,“听闻这位花家的远方表亲,在他家住了没多久,李婆当时递了这么个好八字,想来酬劳不少吧?”
李婆子登下腿都软了,伸着手不停地擦汗,“夫……夫人,说的,这是……哪里话……”
李婆子心虚的反抗着,这个夫人明明看起来非常的亲和,态度也好,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句一句话和气势,总是压的李婆子越来越没底,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了。
凌夫人对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这才对着李婆子继续道,“我问此事,也没什么恶意,只是这真相,该知道的,也不能含糊,事情过去这么久,祁府要是追究,你还等得到现在?好在现在祁大少爷病情也好了,如若不然,这可就都归罪在冲喜的八字上了,今日你说与不说,也瞒不了多少,如果这事真的被祁府知道了,调查起来,可就不是现在的情景了。”
李婆子听的心里发颤,怎么听也能感觉到对方看透了自己,冷汗频频,祁府如果真的知道了,别说自己家的表姑爷丢了身后的大树,单是自己现在处境,估计就能被家里人给骂死嫌弃死,她不知道凌夫人问此事是为了什么,她也不敢想是为了什么,她只能保住一时算一时,
“夫……夫人,老,老婆子也只是帮了个忙而已……我……”
李婆子话没说完,刚刚退下去的下人突然出现在她身边,只是这次手中多了个托盘,托盘里摆放着一排亮闪闪银元宝,闪的李婆子老眼一花,飘过去的眼神都晃了一下,嘴里的话吞吐了一下,一下子跪了下来,
“夫人啊,都是老婆子我当时财迷心窍,为了那点银钱,撒了个谎,毕竟那花家也是我这么几十年的邻居,当时听他们说这八字拿错的时候,我就知道其实没拿错,这花家的姑娘我也是看着长大的,心里也是舍不得这么好的闺女去给这病……这大少爷去冲喜,当时我看这花家自己都撒谎了,我又何尝不帮着推一下,反正当时那个宝七,自己也是愿意的……”
“夫人啊,老婆子当时可没做半点儿亏心事啊,现在这大少爷病也好了,说明这少奶奶的八字还是挺合适的,这喜也没白冲,老婆子不懂什么太多的道理,就是生了个心,给这老邻居掩了一掩,现在他们人也去了,我老婆子哪里敢再说些不敬的话啊……”
虽然对方表达出自己是邻里之间的助人为乐,可凌夫人听到的,却是另外的事情,她心疼宝七替人冲喜,还要成为别人交换人情的替代品,而那些人心里却对她没有半分疼念,反而说的冠冕堂皇,好像她做这么个用处是应该的一样。
尤其是那个花家的女儿,差不多的年纪,却让别人替自己身入虎狼之地,不知所嫁是否为良人,就这么毁了别的女子的一生,凌夫人虽然还没能调查处宝七的身份,可心里却完全不能容忍别人这般对她。
凌夫人瞅着堂下的婆子,闭了闭眼,没有半分心思再理会,又看一眼旁边的下人,那下人收到意思,对这李婆子递上了满满一托盘的银元宝,李婆子惊恐之下,还是掩不住内心对天降奇财的狂喜。
下人拍拍手,立刻有丫鬟上来敬茶,先给凌夫人换了新茶,又给李婆子端了一杯过去,李婆子哪里受过这等架势,一时间手足无措,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看了。
那下人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浅浅一笑道,“这点银钱是用来答谢李婆的,方才说了这般多的话,想来也费了不少口舌,还希望以后李婆对此事能守口如瓶,切莫再对他人提起,这盏茶,也是我们夫人对您的谢意了。”
李婆子刚才也看见座上的凌夫人喝茶了,因此也不怀疑这茶的问题,堆着一脸褶子讨好的笑了笑,手忙脚乱的捧着茶盏,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还没砸吧出味道来,那茶水已经见底了,不好意思的赶紧放回去。
李婆子拿了银钱喝了茶,又保证了一番绝不会再说,只感觉今日虚惊一场,还白得了表姑爷一年也赚不到的银钱,心中欢喜的不得了,高高兴兴的揣着银子被送走了。
送走李婆,凌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眯着眼看着远去的人影,空荡荡的屋子只剩下她自己,心中的怀疑和思虑,却反而更加清晰了一些,寻了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