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玕在客厅里随意转了两圈,扫了一眼旁边的下人,还是状若不经意问道,
“最近安王可还好?倒有些时候没见他了。ranwenw?ww?.”
“回凌少爷,王爷除了有些忙,一切都好。”
那下人本来也不会回答这些问题,不过看凌府和王爷的关系貌似以前便相交不错,凌公子更是来的频繁,这才赶紧上前回了话儿。
凌玕咳了一声,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没有再问什么,这时候,正好宝七已到。
那人在雪中缓缓入室,藕色的披风把身子整个裹起来,显得更加娇小,凌玕看的心中微动,面色如常的上前行礼,
“品泽见过王妃。”
凌玕虽知道皇上赐婚,依旧唤宝七王妃。
宝七淡淡浅笑,
“凌少爷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凌玕欠身,垂首想起什么一般道,
“这是母亲近日新得的一批补品,说是最为滋养身体,虽比不上王府的佳品,母亲还是让我给王妃送了些过来,近日天凉,母亲倒是一直叨念着王妃。”
宝七看到凌玕身后的下人手中拿着不少东西,心里很是感动,
“伯母上次送的东西还没吃完,又让你给送了这些过来,实在是让伯母多费心了,这些补品伯母和少夫人留着用便好,我一个人那里用的了这么多,回去,一定要替我多谢伯母,有时间宝钗一定去府上拜访。”
凌玕听着宝七的声音似乎比前几次要虚一些,却又不是十分明显,忍不住关切道,
“母亲喜欢王妃,这些东西,家里也是够用的,倒是王妃……也要自己注意身体才是……”
“七七,天气这么冷,出来这么远也不怕受了寒。”
凌玕的话音刚落下,一个温润有力的声音,从门外径直的传了进来。
宝七一转眸,正看见祁容带着下人跨步进来,手里还拿着一件自己的狐裘披风,上前给宝七又搭在了外面,裹的比刚才还严实,的确是暖和多了。
“王爷。”
祁容听到凌玕的声音,立刻回头温声道,
“原来是品泽来了,你我二人何必多礼,今天事物有些忙,没能好好招待你,白让你在这客厅等了些时候。”
明明是惯有的温文和气,祁容的声色里却藏着常人难以发觉的冷淡。
凌玕淡笑了一下,拱手温雅道,
“既然琰之兄公务较忙,品泽就不多打扰了,这些是母亲给王妃送的一些补品,品泽告辞。”
“送凌公子。”
“是。”
屋子里好像瞬间安静下来,下人被遣退的只剩下芸儿和贺兰,祁容看着宝七,给她又揽了一下身上的披风,这才柔声道,
“这么冷的天出来,生病了怎么办,可是多少补品都没办法挽回的。”
明明是责备,却听不出半分责备的语气,只剩下疼惜和无奈。
宝七被祁容揽着披风抿了抿唇,半垂的睫毛动了一下,面色白的透亮,好似冰雪消融在里面一般晶莹,不做声的回看着祁容,透着小小的倔强和任性。
祁容被宝七的黑眸看的心里一声叹息,抬手摸了摸宝七的面颊,
“脸上都这么凉了,我们回去吧。”
……
“今天这么早就出来了,事情都忙完了?”
宝七一边端起一杯热茶,一遍开口道。
祁容刚刚挂起脱下的披风,听到宝七的言语定了一下,回眸望向说话的女子,
“这几日陪你的时间有些少,七七是在生气么?”
宝七顿了一下喝茶的动作,
“我有什么可生气的,你是王爷,当然比以前要忙一些,我有那么不识大体么。”
女子的话让祁容目光深深的望着对方的面容,目不转睛的走到宝七面前,伸手抚了抚宝七稍稍别过去的面颊,
“还说没生气,你方才这么冷的天去见品泽,不就是想让我着急么?你没错,我真的着急了,我着急你怎么这么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下次无论怎么任性,也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嗯?”
宝七被祁容戳穿方才的举动,别着头听完祁容话,忍不住回头握住祁容的手,瞪大了双眸,带着一丝赌气道,
“如果我生病了,能换来我想要的生活,我也心甘情愿!”
一言既出,祁容的目光里乍起波澜,宝七盯着对方目光中的波澜更多了几分认真,
“你不要争皇位了,我也不想当什么妃子,我们一起去隐居,离开这些争斗,我只需要和你在一起,一间小木屋,一块小小的地,再生一个我们的孩子,就够了。”
真切,恳求,深情和期待,都满满的从宝七的的眼神中溢了出来,祁容注视着眼前的女子,几乎要被那双眸色中的感情灼伤,下一秒就要拥她入怀,答应她的所有期待和愿望。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所有的记忆汹涌而来,撞击着他的胸膛,几乎要淹没他所有的理智,但是他还是必须要竭尽全力的克制住自己,压制住心中那团越烧越旺的火,紧紧握着对方的柔荑,似乎要把对方融入到自己的生命里,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宝七被猛的拉入一个怀抱中,那怀抱温暖,紧窒,却让宝七的心从半空重重的落了下去,唇角勾勒出一个无望的弧度,眼角的雾气也终于在闭眼的刹那,滑落腮旁。
那年的记忆,如脱缰的马儿一般,疯狂的奔跑在祁容的心里,他隐忍了多年,压抑了多年,却在这一瞬被完全唤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