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点了点头。
“首先,警方并未就宋声声先生死亡原因做出任何判断,现在,一个经纪人和一个心理医生告诉你,他死于自杀,你觉得这看起来正常吗?”
刑从连很明显看到,相野同那位医生的脸色黑了一度,要论打嘴仗,林辰真从没有输过谁。
“其次。”林辰转头看向那位心理医生,“我并不知道你的从业资格究竟从哪里来的,不过好歹读过心理咨询的人都知道,保护病人隐私永远在第一位,我从未见过哪位心理医生在病人死后大张旗鼓地向媒体解释自己病人的心理问题。”
“您心虚了吗,林顾问?”相野忽然开口,“您这是想要堵住我们的嘴是吗?”
“并没有。”林辰听到这话,退了半步,转身望着相野,露出很冷的笑容:“不过我忽然想问一个问题,宋声声的死是不是让你很措手不及,对不对?”
相野一时愣住,那种极其短暂被戳中心事的惊慌是不可能逃出林辰的视线的,林辰甚至没有听他最后的回答,而是很了然道:“谢谢,我明白了。”
刑从连同林辰折转回酒店。
其实林辰最后这个问题几乎不能算是什么有意义的问题,宋声声突然自杀身亡,身为经纪人的相野当然措手不及,这很正常。
不过相野的反应还是让他们能够删掉一条可能性:相野并没有逼宋声声自杀,宋声声是自愿去死。
林辰躲开镜头后,径自靠在楼梯间门口,对他说:“点根烟吧,刑从连。”
刑从连没有问为什么,掏出烟盒,点了支烟。
林辰深深吸了口空气中的烟,却用非常平静的语气说:“你看,现在我们推测成真,相野果然有问题,我们可以从他的行为反推动机。他之所以一反常态找来心理医生解释宋声声自杀的原因,甚至还想将罪责推到在我身上,看上去很像为了在公众面前掩盖宋声声自杀的真正原因,那么你觉得,这个真正原因会是什么呢?”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相野囚禁了宋声声,让他无法开口,宋声声为了摆脱他才选择自杀。”
林辰低下头,很艰难地点了点头。
刑从连想了想,开口道:“但你这个推测,仍旧有个问题。即便相野囚禁了宋声声,但宋声声有无数机会可以求助,他为什么不求助呢?”
“是啊,这个问题其实当年也发生过,宋声声默默忍受李景天的折磨,甚至在被对方诬告后也不为自己辩驳,更不控告对方强丨奸,这是为什么呢?”
“黑幕重重。”
刑从连这样说。
“所以啊,我们又要重头开始调查一遍这个案子了。”林辰对他说。
想到宋声声脖子上残忍可怖的伤痕,刑从连忽然说:“我忽然觉得,他之所以选择割喉而死,是不是正想指引我们去找李景天?”
【二】
林辰一直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虽然宋声声从未与他说过一句话,虽然宋声声总表示不想再见他,但他总觉得宋声声其实并不恨他,宋声声仿佛总有什么事情想告诉他。
如果刑从连猜得没有错,如果宋声声真想让他去找李景天,他必将如他所愿。
押运李景天航班到港时间在6月1日上午10:00。
停机坪上苍穹高耸,候机厅内人流如织。
机场大屏幕上都在循环播放着宋声声自杀的消息,相野站在宝力豪酒店门口,痛苦地向所有歌迷宣布,原定于下午1:00举行的粉丝见面会被迫取消。
身边所有人都仰头在看新闻,不少旅人都在唏嘘。
但林辰只是定定地望着出站口的方向,他曾经是多么希望宋声声能够亲眼看到李景天站在审判席上接受审判,但很可惜的是,李景天还活着,宋声声却死了。
只是因为这个理由,他都不相信宋声声会在李景天被押送来华这天因抑郁症自杀。
你还未重回舞台,还未大仇得报,你就算死,也该完成心愿后再死。
航班落地,标牌翻绿。
隔着很远,林辰第一眼就看到李景天那张毫无人性的脸孔。
经历十几日牢狱之灾的李景天已不复当日贵公子的模样,他背有些弯,脸上也没有任何伪装,没有先前得体的微笑和谦恭的表情,他脸上甚至没有任何可以称之为人的神色,那完全就是一具从地狱而来被恶意充斥的丑陋躯体。
见到他的时候,李景天微微笑了起来,他说:“林顾问,原来你这么在意我,还特意来接我,是想被我操吗?”
林辰毫不犹豫挥手揍了他一拳,李景天抚着嘴角,高兴地哈哈大笑起来。
刑从连向押运李景天的守卫打了招呼,他们直接将人押到机场审讯室里。
在大门关上的刹那,刑从连直接反手将李景天掐住脖子了,按在桌上。
刑从连手劲极大,李景天脸涨得通红,但他嘴上仍旧不停:“刑队长,你这是吃醋吗,那你干过林顾问嘛,他上起来是不是特别带劲,他会不会叫丨床,会不会给你口丨交,会不会像个□□一样用腿缠着你腰,求你快点?”
听着李景天不断挑衅刑从连的话语,林辰走到他面前,拖了很沉重的铁椅,在他面前坐下。
“李景天,宋声声死了,自杀。”
他对李景天这样说。
他话音未落,李景天就笑了起来:“是吗,真得太好了,我马上也会去地狱找他,你让他逃快一点。”
如果可以,林辰这辈子都不想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