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老大却大大方方站了起来,用脚尖踢了踢康安手里的枪,冷冷道:“谁让你开枪的?”
“可是不开枪怎么办啊老大?”
“王朝。”
看样子他刑从连真的懒得和康安多说一句废话,于是他被点名。
王朝打了个激灵,小声道:“康安你个猪,你看这里的情况很显然是出了事,现在有两个活口给你问问题,你要搞死了我们调查什么?”
康安挠了挠头,想想很有道理,于是放下枪。
船夫抖抖瑟瑟,光头酒吧老板已经挂断电话,他老大看了对方一眼,说:“开船,靠岸。”
光头刚放下和女朋友的电话,还有些依依不舍:“我亲爱的刑老板,为何要我来做这些危险的活计呢?”
他老大只是站直身,宛如标枪,朝那里看了一眼。
总之王朝也不知道那是什么眼神,反正光头酒吧老板毫不犹豫爬到船头,接过了船夫工作。
船只向岸边驶去,他们向两位武装分子越靠越近,离得近了,他逐渐嗅出空气里的腥臭味道,从码头向高孟部族驻地深入大约还有半小时路程,但码头边原本应当热闹的集市此刻已经空无一人。
摊位倾覆,满地死去多时的鱼虾,岸边的茅草屋里也没有驻守码头的原住民,一切显得荒废可怖。
他顺着他老大的目光,将视线最后落在那两位持枪的武装分子身上。
那两位武装分子所使用的枪械基本脱离时代二十年,枪管生锈,并且他们那身装扮也不像是高孟部族土著,上下身的迷彩服竟然还不配套,看上去更像是过路打劫的雇佣兵。
船只离案越来越近。
他老大就这么毫无遮掩地站在那两柄枪管前,用达纳地区通用语问:“这里出了什么事?”
对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致是把值钱东西交出来一类的废话。
他老大脸上很明显闪过不耐烦的神色,王朝赶忙抓紧船舷。
就在船只轻撞码头的刹那,他老大猛地跳上岸去,抓住其中一柄枪口向上举去,顺势踹上另一人胸口,下一秒,他老大反手制住其中一人,扣动扳机,爆豆般的枪声顺着,打飞了一片草皮,地上被他踹翻在地那人根本不敢妄动。
“最后机会。”他老大冷冷道。
又是一阵叽里呱啦的达纳语,那两位雇佣兵的大意是他们确实只是路过,来的时候码头已经空了,他们只是在翻检值钱东西,并不是故意打劫他们。
果然,他老大根本再不想听两个达纳黑人废话,他直接一拳打晕身前那人,把两柄生锈的枪踢进水里,然后毫不犹豫踩上其中一位劫匪的身体,向岸上去。
王朝和康安对视一眼,极其乖顺地踩上那位绑匪身体,跟着他们老大向丛林深处走去。
……
颜家巷3号小院内。
林辰推上木门,仔细锁好,因为离家时间过久,院子里的一切乍一眼看去都有些陌生感觉。
他提过门边的竹筒,走到鱼池边上。
水中锦鲤竟已全部游到岸边,他从竹筒里掏出一把鱼食,撒入水中,锦鲤浮出水面,它们竞相争食的声音让房子里稍微有了点活力。
林辰换好拖鞋,走进正厅,虽然他尽量不让自己留意房间里的摆设,但很明显,王朝和刑从连根本就没回过家里。
书桌上还是那次他陪王朝去图书馆借的几本书,其中一本拖拉机维修原理少年人最喜欢,因此扔在地垫上以便可以随时瘫着看,书边还摆着杯喝完没扔的冰柠檬红茶。
林辰走过去把书捡起来归位放好,又把空杯扔到垃圾桶里。
厨房料理台蒙了很厚一层灰,他顺手想拿抹布来擦,打开水龙头的时候,才意识到一边手裹着纱布。
也是在灯光下,他才发现那边手上伤口因为刚才揍黄泽揍的太狠,缝合部位裂了开来,鲜血已经把半块纱布都染红,看上去如果不重新缝合似乎消停不了。
他扔下抹布,往喷壶里注了点水,走到阳台上。
果然,阳台上的雏菊和天竺葵已经干枯,除了薄荷和绿萝在没心没肺的疯长以外,余下一切都显现出被烈日暴晒后的可怜样子。
林辰象征性地给植物浇了些水挽救一下,然后拨通了端阳的电话。
宠物医院的小医生一秒接起电话:“林顾问,你才到家吗?”
林辰用肩膀夹着电话,把水壶里剩下的水全部倒进薄荷丛里,说:“路上出了点小事,耽搁了下?”
“怎么了?”端阳很紧张。
“没事,我就是想问问你,给人缝伤口的时候,会不会骂人骂的很厉害。”他放下水壶,摊开掌心,这么说道。
当然,想让医生不骂任性妄为的病人简直天方夜谭。
林辰花了五分钟时间,走回端阳的宠物医院。
小医生从揭开他手心伤口的刹那就开始絮叨。
“林顾问我真没见过你这样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的人,你就是回个家而已怎么搞成这样的,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很容易导致伤口反复感染,你吃消炎药了吗?”
笼子里的泰迪犬还应和着端阳的数落汪了一声。
林辰回头看着眼那只卷毛泰迪,心里再次问候了黄泽全家,但他嘴上也只能说:“我对广谱抗生素过敏,不能吃。”
小医生猛然回头:“你知道自己身体这个样子,为什么还不当心,是想找死吗!”
泰迪犬又汪了一声。
林辰叹了口气:“麻烦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