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冷潮湿的掖庭狱,充满冷寂与绝望。偶尔有几声惨叫,彰显着这里还有活人,而并非死人窟。
云姑姑已被释放,皇后娘娘亲自作保,特赦了她。就算她不这么做,掖庭狱也不会对她如何,毕竟,她是皇帝的教养姑姑。
掖庭幽幽,夜色霏霏。
“奴婢什么都不知!求大人放过奴婢啊!”
“加害陛下?这怎么可能?公主绝对没做过这种事!”
“呸!公主待我如家人,让我等承认这叛逆之事,休想!”
惊讶声,哭喊声,夹杂着怒骂声,听的人毛骨纵然,唯有那冷风下摇曳的灯烛给人以希冀的光芒。
一个披着厚实斗篷身形瘦弱之人,手中提着八角宫灯,缓步在廊道上,脚步极为轻微,却也引得狱卒发觉。
“石公公驾临,不知有何贵事?天气这般寒冷,什么大事竟让您亲自来这卑微之地?”迎上去的乃是狱卒头林越,一副小人模样,佝偻着身子凑上来问道。
“三公主一案,有一女乃是我身边之人。”石墨插着手,八角宫灯摇晃着。这话听在那狱林越耳中,却仿佛一道雷击中他般。
“敢问此女名谁?”在这严寒天气下,掖幽庭更甚,林越竟额头冒汗,侍立一旁小心答话。
石墨身份卓然,多少阴狠手段用在他身上都无法动摇陛下对他的信任。因此,皇帝对他之恩宠,冠绝天下。
他的人,这又亲自走一趟,此女的分量,足够让林越冷汗凛冽。要知道三公主一案牵扯甚广,现在夜深尚在审问,若是那女受刑,这岂不是……
“红玉。”石墨冰冷的声音,让人不禁心生寒意。
“啊?是她?”林越顿时一脸惊措,此女乃是三公主一案的“重犯”“要犯”,三公主最为宠幸之人,是玉林阁的掌权者,她竟是石公公的人!
石墨见他神色有异,凝眉冷哼道:“怎的?她不在?”
林越紧张的摇着头,忙躬身道:“在,在呢!下官立刻请红玉姑娘出来!”
说罢,便扭身朝里面飞奔而去,臃肿的身影此时格外灵活,烛影参参。不多时,一个脸色惨白身形肖弱的女子被一女狱卒扶了出来。
“义父!”红玉本以为今日会死在这肮脏之地,却没想竟有人将她从地狱拉回,当她走到此处看到石墨孤影,不禁泪下。
“好孩子没事了,别害怕,我这就带你离开。”石墨立在那,任由红玉扑进他怀中悲泣,抬手轻抚她万千青丝,不由心软叹息。
林越恭敬的送离二位贵人,待他们远去,他这才趔趄两步,幸而被身后一狱卒扶住,险些摔倒。
月光迷离,照在廊下不甚清晰。微风浮动,人心惶惶难测。
红玉身着单衣,唯一件石墨带来的斗篷遮寒,畏畏缩缩,惹人恋爱。
“义父,公主她……”
“今日已晚,回去便早些休息,我会命人服侍你,身上的伤势要紧。”石墨打断红玉的疑问,有些事不是现在可说的。
红玉抿着发白的薄唇,倔强而又不甘的低声道:“是……”
“她乃是公主,不会有人为难她,等一切明了,我再送你回她身边。”石墨顿了顿脚步,似是感受到身后那丫头的屈辱愤懑,说道。
红玉躬身道:“谢义父。”
玉林阁寒冬萧瑟,冷风肆虐,烛光斑驳的寝室内,苏萌冷静的抱着雪球,坐在一矮凳上,守着一个四角火炉,眸子瞥向侍立一旁的陌生面孔。
这些都是玉林阁之人被抓走后皇后指派的人,她们明面上是伺候,暗地却是监视。
苏萌至今都不知晓究竟发生何事,问眼前这些人显然不明智,干脆闭口不言,静静等待时机。
“公主,夜已深,奴婢侍候您就寝,可好?”一个眉宇清绝的宫女,上前一步,躬身道。
“我不用你们侍候,都下去吧!”苏萌挑弄着碳火,头也不抬的道。
那宫女踟蹰了下,便低头行礼道:“是!”
眼神扫过寝殿内其余宫女,她带头领着她们退了下去,原本满当的寝殿只剩苏萌一人。
苏萌冷笑,门外两道身影透过这浅浅月色映入屋内,难不成还怕她跑出这玉林阁不成?
究竟发生了何事?玉林阁上下俱被抓走,就连自己也被软禁,幸而荣姑姑近日被自己派遣出宫,否则连她老人家也要受到株连。
苏萌叹息,雪球喵喵直叫,她听罢眉头蹙的更紧。
“雪球,你是说你听到有人说我毒害父皇?这怎么可能?我被禁足,哪有机会接近父皇。况且,今日父皇刚册立兄长为太子,我有什么理由去毒害父皇?”
苏萌抱着雪球来到自己的空间,在这里说话,不怕有人偷听。
雪球:“喵喵!”
苏萌一掌打在它头上道:“说人话!”
雪球的大脸顿了顿,开口道:“不论是否是你做的,如今皇帝昏迷,皇后说什么便是什么,如今只能祈求你父皇早点醒过来查明真像,还你清白。”
“那她也不可无凭无据构陷与我。”苏萌捏紧拳头,好似皇后攥在她手心中般。
“呵……还真是天真呢!你送去的荷包,不就是最大的证据吗?只要太医说有毒,那它便真有毒。”
“如今你被幽禁,倘若被抓走的宫人有一个是皇后爪牙,招供了什么,如此以来,人证物证俱在,还有谁会听你的申辩?”
苏萌听着,瞬间冷汗凛冽,好毒的手段!如今父皇昏迷,还不是任皇后说甚么是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