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宁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其实在豆豆看来他的动作又慢又笨拙,甚至双手都颤抖得十分厉害。
只不过她也想看看这家伙想用什么来对付自己,懒得拆穿他罢了。
反观顾长宁,他觉得这一刻过得既慢又艰难,又宽又大的袖子甚至把他的手都缠住了。
豆豆微眯着眼睛,向来性子有些急的她甚至都想直接掀开他的袖子看看里面到底藏了什么。
好不容易在袖中把手捋顺,顾长宁歘地一声拔出了一把寒光幽幽的匕首,对着豆豆颤颤巍巍地比划了两下。
哟嗬,今儿是什么日子,小白兔要学着咬人了!
真不愧是顾阁老的嫡孙,随便拿着玩儿的匕首都这般上档次,比她送给姑父那把强太多了。
只是这么好的货色却落在一只小白兔手里,一不小心再把自己的爪子割了,不就彻底变成暴殄天物了吗。
豆豆故意冷笑道:“长宁表哥为了这么点儿事情便想要草菅人命?”
顾长宁见对方依旧面不改色,心里愈发紧张。
他脸色刷白口干舌燥,硬着头皮道:“只要你答应以后再也不出现在二皇子面前,今日我绝不为难你。”
这简直是在耍无赖了,要是二皇子出现在自己面前又怎么算?
而且他倒是想为难自己,可他行么!
豆豆斜眼看了看顾长宁持匕首的笨拙姿势,都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他了。
见她不说话,顾长宁又向前逼近了几步。
豆豆重新调整了一下坐姿十分轻松道:“你这匕首不错。”
顾长宁一愣,随即咬了咬牙道:“这是前朝皇帝的心爱之物。”
豆豆再也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这厮还真看得起她!
顾长宁被她这么一笑好像也不觉得紧张了,鼓足勇气道:“你别小看了这匕首,据说它出鞘必见血,否则就会不吉利。”
豆豆道:“那你的意思这匕首今日是非得见点儿血喽?”
顾长宁本意只是想吓唬这女孩子一番,哪曾想对方竟是这样的反应。
他一时有些骑虎难下,看来不来点儿真的根本吓不着她!
他狠了狠心握着匕首朝豆豆胡乱扎了过去。
竟然真敢对自己行凶!
豆豆怒了,闪电般出手握住顾长宁的手腕往内轻轻一别,锋利无比的刃口瞬间划破了层层衣袖,在顾长宁的小臂上割了一道浅浅的伤口。
一开始顾长宁根本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过了一会儿才觉出疼来,而且冬天的衣裳虽然穿得多,鲜血还是很快渗出来把衣袖都染红了。
“啊……血……”他一阵头晕,腿一软直接朝豆豆这边倒了过来,手里的匕首也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晕血的人还敢玩刀子,还敢来找自己拼命,真是够了!
豆豆才不想让他倒在自己身上,伸手拦了一把,顺势把已经没了知觉的顾长宁放倒躺在地上。
她蹲下来看了看这张和自己七八分相似的脸庞,不禁摇了摇头。
之前这厮十分敏锐地发现自己开小差,她还觉得他脑子挺好使,与自己算是棋逢对手,没想到竟这般不中用。
看来顾家也同所有的大家族一样,避免不了一代不如一代的尴尬结局。
她伸出手重重掐了顾长宁的人中几下。
顾长宁微微哼了几声,依旧没有完全清醒。
豆豆站起身取过一旁凉了的茶水,直接一整杯往他脑袋上一泼。
“唔……”顾长宁挣扎了几下终于坐了起来。
豆豆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转身打算离开雅间。
“慢……慢着。”身后传来了顾长宁的声音。
豆豆扭过头冷声道:“你还想怎样?”
顾长宁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你方才用的是什么招数,匕首明明在我手里却把我自己伤了。”
豆豆暗暗翻了个白眼,这话听起来真像是拜师学艺。
她十分不耐烦道:“今日便教你一招,以后拿匕首扎人的时候,记得刃口朝上。”
顾长宁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方才就是因为拿匕首的时候刃口朝下,被沅表妹按住了手腕,然后就把自己的胳膊给划了。
所以,并不是沅表妹真的会武功。
他算是勉强打消了疑虑,只是女孩子家居然懂得用刀,还是太过粗鲁了。
豆豆把地上的匕首往顾长宁身边一踢:“这匕首出鞘已经见了血,长宁表兄不用担心不吉利了,告辞!”
说罢她打开雅间的门走了出去。
顾长宁把匕首拾了起来,心里却憋屈得很。
他今日真是疯了,要是被祖父知道自己竟然做出这么冲动的事情,不知道又要挨多少板子吃多少苦头。
豆豆用最快的速度下了楼,只见吴金贵和采青采桑围坐在一起吃得十分高兴,她的情绪也跟着好了很多。
三人见到豆豆都站了起来。
采桑道:“四爷不是请您吃饭吗,怎的奴婢见他早就离开了,您却现在才下来。”
豆豆笑道:“你伺候了我这么几年还不知道你家主子特别能吃么?”
采青采桑两个对视了一眼,才不相信姑娘的话。
每次姑娘享用美食后都是一副十分满足的样子,今日却一点儿喜色都看不出来,估计是遇到什么事了。
豆豆不想和她们纠缠,对吴金贵道:“金贵大哥,这还是我们到京城后第一次出来玩,要不你赶着马车带我们四处转转?”
她只不过是个十二岁的小姑娘,在二十多岁的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