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掌柜笑道:“小主子不用着急,京城里如醉忘归一样的酒楼起码好几十家,目前咱们生意虽说很不错,但还不至于立刻就引来太大的麻烦。? ? ”
豆豆知道他的意思,单就规模而言,醉忘归在京城所有的酒楼中的确算不上什么。
京城里每日开张关张的铺子不在少数,醉忘归开张不过几个月,能不能真正在京城里生存下去都很难说。
至少得等醉忘归真正成为京城里最赚钱的酒楼之一,那样才能进入想找茬儿的人的视线。
那么问题来了,作为酒楼的主人,她到底要不要让醉忘归成为京城里数一数二的酒楼呢?
如果真的只是想挣几个零花钱,以翟掌柜的本事来说非常简单,她只用坐在闺房里看看账本数数钱就行。
可那样一来,师傅为了醉忘归投入的成本猴年马月才能收得回来,还不及当初直接给她一笔银子来得痛快。
而且完全辜负了师傅想要教会她自立的本意。
世上任何的事情都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
如果想要维持住醉忘归目前的势头,甚至更进一步的话,不论是翟掌柜和酒楼里所有的人,还是她这个半吊子的“小主子”,都必须付出更多的心力。?
目前酒楼之所以能吸引一众贵客,主要还是因为菜品的口味比较独特。
一旦新鲜感过去了,生意必然会有所下滑。
要想留住贵客除了有一系列得到大家认可的招牌菜之外,还得不断地推陈出新。
想要做到这一点,光靠醉忘归现有的掌勺师傅们是不可能的,必须不断地寻找新的人才,研究新的菜式。
研究新的菜式必然会牵扯出更多的麻烦事儿,单就食材的供应这一点,又是一大笔投入。
这个投入还不仅仅是指银钱,还包括许多的关系和门路,毕竟好些食材不是有钱就能拿得到的。
就算所有的事情都顺利解决了,一旦她的醉忘归有了名气开始赚大钱,那些找茬儿的也该上门了。
豆豆越想越觉得这件事情麻烦,小脑袋瓜儿又木又痛。
可心里却忍不住又有些蠢蠢欲动。
抛开能赚多少钱不提,人活一辈子总想做几件值得将来回忆的事情。
身为一个女孩子,她这辈子想要出将入相是绝不可能的,能暗中把酒楼经营好已经算是不错了。 ? ?
她到现在才算是彻底明白了翟掌柜方才话里的意思,或者说明白了师傅的用意。
师傅对她的性格了如指掌,知道她不喜欢说违心的话,做违心的事儿,与人相处也全凭自己高兴。
偏偏这个世上的人多半都在讲违心话,做违心事儿。
因此她的朋友很少,尤其是那种虽然算不上知己,不完全信任但可以相互利用的所谓朋友更是一个都没有。
这一点不仅是师傅,就连裴锦歆都看出来了。
翟掌柜说大麻烦得靠她去解决,并不是看中了爹爹或者靖南侯府的势力,想要找他们做靠山,而是要让她学着建立自己的人脉。
想想也是,如今同自己交往的人不是就是高门贵女就是皇子公主,真利用好了不但是醉忘归的一大财源,将来想要找茬儿的人也会有很大的忌惮。
她不由得又想起了那日,也是在醉忘归的过的那些让她在京城里横着走的话。
横着走就算了,只要酒楼的生意顺畅就行。
豆豆一张小脸忽明忽暗,脑海中已经是百转千回。
不是她有多清高,实在是没有想清楚这样做究竟值不值得。
翟掌柜虽然不知道她具体在想什么,但知道他的话豆豆是听懂了。
他轻笑道:“小主子毋须想得太多,更不用心急。做任何事情都讲究个循序渐进。现在已经进了腊月马上就要过年了,年前酒楼会格外繁忙,正是您对酒楼生意做全面了解的大好时机。”
豆豆道:“我倒是很想扮做一名小厮直接到翟掌柜身边学习一段时间,可惜那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年前府里事情太多,我哪儿还有机会到酒楼来。”
翟掌柜道:“这个不用担心,小主子身边的含笑丫头年纪虽小本事却大,您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可以去找她。”
豆豆知道他说的是实情,点点头道:“那这样好了,我每隔五日便让含笑到这里来一趟,您有什么要教我的,或者遇到什么事情都可以捎信给我。”
翟掌柜应道:“是,小主子。”
和翟掌柜谈了近一个时辰后,豆豆折返回了元湘所在的雅间。
她很清楚姐姐和骚包男的性格,并没有指望他们见个面就能彻底解决遇到的难题。
就如同骚包男不可能今日立志明日就做状元郎。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两人在一起商量了一个多时辰,不但没能解决任何事情,竟然还成了这个样子。
两人各自扭朝一边互不搭理,眼圈也都是红红的。
姐姐和骚包男这是一言不合吵架了?
豆豆给如霜如雪使了个眼色,那意思是问问她俩这里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如霜如雪一起轻轻摇了摇头,自家姑娘和公孙公子的事情就是一团乱麻,她们两个又能说什么。
豆豆吩咐自己的三个丫鬟候在门口,顺手关上房门走到元湘身边,仔细看了两人几眼之后坐了下来。
元湘一见到豆豆,眼泪愈发止不住往下流。
公孙墨本来有些苍白的脸色在豆豆进屋之后却瞬间涨得通红。
每次见到元二姑娘他都是一副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