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墨不懂医术,原因是他对医术不感兴趣。
但他毕竟身上流淌的是公孙家的血液,拥有过人的嗅觉和味觉,对辨识各种药材十分有天赋。
想要对他下**可以说是几乎不可能的。
除非那**真的是绝对没有任何味道。
豆豆就曾经听莫神医说过,整个大周没有任何**能和公孙家的配方相提并论。
一年前在青州府,公孙墨顺手给了豆豆一瓶**的事情他早已经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而且那日豆豆根本没有做任何准备就随他离开了凉州府,他根本不认为她身上会备有**这样的东西。
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嗅觉十分自信,就算她真对他下药,他又怎会辨不出来?
今日的酒菜是又他的人亲自去酒楼订的,豆豆根本没有沾手,他就更加放心了。
丝毫没有怀疑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酒杯尚未放下,他就听到船头和船尾都传来一连串重物倒地的声音。
“这……”他刚想站起来,只觉得一阵眩晕袭来。
豆豆弹了弹右手小指指甲道:“本姑娘于医术一道果然没有天赋,这都第三回了还是没有拿捏好,又把药下重了,他们几个可千万别掉进河里,本姑娘心善从不伤人命……”
说罢又眨巴着眼睛看向公孙墨,有些无辜道:“你的好像又下轻了,居然还能站起来……”
公孙墨不会武功,豆豆有一百种办法让他束手就擒,可她就是无聊怎么了?
偏要公孙墨尝一尝他自己的**是什么滋味。
**的用量她早已掌握得很熟练,故意这样说不过是想再和公孙墨聊几句,能把他气到吐血就更好了。
公孙墨腿一软直接坐回了椅子上,有气无力道:“你……你的**哪儿来的?”
豆豆笑道:“不就是你送我的那一瓶么?真是世间难得的好药,帮了我不知多少忙……今日一并谢过啦,公、孙、世、兄,呵呵……”
公孙墨头更晕了,也不知道是被药的还是被气的。
豆豆道:“看你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本姑娘最是善解人意,就把你想知道的事情说一说。”
公孙墨一双眼睛里迸发出道道寒光,像是要在豆豆身上戳几个透明窟窿。
豆豆岂会怕这个,她伸出方才的小指头道:“喏,**就被我藏在小指甲里,就是方才给你倒酒的时候下的,动作是不是特别隐蔽?你千万不要羡慕哟。”
一副傲娇得不行的样子,真的险些把公孙墨气得吐血。
豆豆一拍脑门:“哎呀,时间不早我也该走了,临走前再奉劝公孙世兄几句。公孙家既已远离尘世喧嚣百多年,继续清静度日岂不逍遥?尤其是公孙世兄,缘分既然已经尽了又何必继续纠缠?
还有,你实在不是和人斗心眼的材料,再来多少次都是你吃亏。”
公孙墨上下眼皮已经快粘在一起了,一听这话又勉强瞪了瞪眼睛。
豆豆站起身来冲他拱了拱手:“公孙世兄,我言尽于此,听与不听全在你自己,元沅就此别过。”
她说罢转身朝船舱外走去。
公孙墨含含糊糊道:“你……你……”
豆豆顿住脚步转头笑道:“忘了告诉你,我水性好得很,你从头到尾就没有算计到我一星半点……公孙世兄,你的箫声空灵隽秀宛若天籁,扔下实在太可惜了……告辞。”
公孙墨再也说不出话来,失去知觉前他仿佛听到了“噗通”一声响。
元二姑娘没有骗人,她真的会水……
豆豆一气儿在河里游了近半个时辰,借着算不上明亮的月光爬上了岸。
方才那一桌子好菜她居然都没吃上半口,如今腹内空空如也,她简直快要后悔死了。
又累又饿的她就这么直挺挺地躺在了河滩上。
七月初七,七夕,一个十分美好的日子。
亲人、朋友、仇人……他们全都以为今日是她的生辰。
事实上,在她三岁的时候姑姑悄悄告诉她,她的生辰其实是七月初六。
把七夕当作生辰,完全是因为姑姑捡到自己的时辰是七月初七的子时。
那一刻自己获得新生,七夕才应该算是真正的生辰……
加上出生那一年,这已经是她渡过的第十四个七夕了。
如果那一年姑姑没有捡到她,此刻她又在什么地方?
是像采青采桑她们一样卖身为奴,给某一位大家闺秀做丫鬟?
还是……
她抚了抚自己的小脸,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
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长了这样的一张脸,大概早已被人家卖到青楼去了。
身似浮萍,倚栏卖笑……
或许那一天都等不到,一个早产儿,说不定早就一命呜呼了。
她两眼酸涩无比,却一点哭的意思都没有。
她一出世就捏了一把烂牌,打到现在这个份儿上已经是好得不能再好,又有什么值得哀怨的。
又想到去年玄真大师说的话。
——你如果相信老衲的话,两年之内寻一清净无人之所在修身养性,余生定可平安喜乐。
果然是得道高僧,自己这一年过得可真够累的。
说来还真不如留在山里修身养性来得舒服。
她正想着,只听河里一阵泼剌剌的水声,一道黑影急速掠出水面落到了她身侧。
豆豆小嘴一翘道:“奔雷兄,你再不出现我可就走了。”
月色不明,奔雷的面容显得有些模糊,只是声音依旧木然:“属下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