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月今天来了,送了一篮子新鲜的野菜,幼薇见着有些眼熟,婉娘接过来,笑着对慈月说:“有劳小师父了,这野菜真是鲜嫩,刚从山里摘下的吧?”
慈月笑着回道:“可不是嘛,小娘子借我书看,我总得报答些什么吧,这些野菜我都是挑顶上最鲜嫩的芽,你看,露水都还在叶子上面呢!”
婉娘接过来对幼薇说:“小娘子,您看这些菊花劳,就是长这个样子,先前在府里,吃喝都是做好的。轻易见不到这些新鲜刚摘下来的样子呢!”
幼薇看着婉娘拎着的篮子,里面嫩绿嫩绿的,还沾着些早上的露珠,果然很新鲜,她想了想,说:“近来天气十分炎热,中午做菊花劳蛋花汤吧,菊花劳在煮沸的水里烫熟后,放入打好的鸡蛋,就很解暑。”
婉娘点头应是,就将野菜送到厨房里去。慈月也告辞离开。
倚月拿着幼薇绣好的花样,说:“小娘子绣的越发的精致,连我这个师父,都要自愧不如了。”
“你只管骗我就是了。”幼薇笑着将倚月手里的两个帕子拿出来:“你看你这帕子的芙蓉绣的,花瓣顶端是鲜红的,不知怎的竟然能过渡到粉红,针脚十分密集有序,我现在也只是针脚摆整齐些,如果考虑颜色的话,我再也是不能绣好的了,我才是真真的自愧不如!”
抱月是个实心眼,坐在幼薇的脚踏边上,她凑过去看幼薇膝上两张帕子,点头:“小娘子绣的确实不如倚月。”
倚月脸上很高兴,嘴上却嗔抱月:“小娘子才练多长时间?能绣出这花样已经十分不易了,倒是你呀,宁愿去打水烧火,都不肯花些心思在这些上面,你以后嫁人怎么办?”
抱月满不在乎:“我横竖是跟着小娘子了,小娘子出嫁,我就当陪嫁丫鬟,只要小娘子不嫌弃我不会针线,我还有什么可操心的呢?”
倚月小心的瞄幼薇一眼,幼薇神色不变,她这才笑着说:“在主子面前说什么你呀我的,一点规矩都没有!”
抱月还没说话,幼薇先拦住:“现在是在外面,以后回府还是小心些,别给人抓到把柄找话说。”
婉娘回来,见抱月对倚月嘚瑟的做了个鬼脸,忍不住笑:“这丫头!厨房里没水了,你去打些来。”
快到黄昏时候,院门外一阵响动,是搬柴草的声音,婉娘从小柜子里取出五十文出去,幼薇知道是王多福送木柴来的,她本来就没心思见,仍旧歪在榻上看书里的插画,忽闻外面风响,婉娘声音也传来:“哟,变天了?!这风挺大的,山里的雨特别大,小福哥儿要不在这坐坐吧?等雨停了再走?“
倚月走出去看了外面天,仿佛拿定主意般的,走到幼薇面前福了身子:”小娘子,外面阴云密布,恐有大雨,请小娘子留小福哥在这里一歇,雨歇后再叫他走罢?“
幼薇多看了倚月一眼:”你心肠十分善良。“
倚月将头低下:”奴也知道这是僭越,可是巧云和奴情同姐妹,我也将小福哥儿当我亲弟弟一般,只求能留小福哥儿一时半刻的,对了,小福哥故事特别多,小娘子不是最爱听故事的吗?他在这边,可以说很多故事的。“
幼薇一听到她说先前的幼薇爱听故事,本来想说不听的也不敢说,怕被倚月怀疑,只能慢吞吞说:”留个男子在这里……“
倚月只当她犹豫,笑着说:”这有什么了,咱们都在一屋子,再怎么传闲话,这等没脑子的闲话,说出去谁都不会相信的。”
话音刚落,外面雨声骤响,空气中弥漫着湿漉漉泥尘的味道,幼薇无奈的笑:“我就算不想留,老天爷都要留呢!”
倚月也夸赞:“老天爷这是成全小娘子善心呢!奴去让小福哥整理下仪容在进来给您讲故事吧。”
幼薇苦笑,这简直是架着做慈善事吧?其实她也不讨厌小福哥,只是不喜欢倚月这样表面柔柔的实际上总替她做决定,她不知道之前的幼薇是怎样和她相处的,见倚月做决定时候总是特别自然,她不清楚彼此间原来相处模式,最好不要轻举妄动。幼薇也有问过婉娘,婉娘说倚月自小很有主意,做出的事情夫人和兰夫人总会赞赏不已,比如先前幼薇不爱女红,也是倚月苦口婆心终于将幼薇劝得女性意识觉醒了为止,夫人很赏识倚月,等一年后回府,倚月就是幼薇屋里的一等丫鬟,所以倚月更加尽心尽力,也是情有可原。
幼薇点了点头,不知道兰夫人是不是也许诺过倚月什么了?
过了一会,倚月带着王多福来拜见,王多福好像是不愿意对比自己小的行跪拜礼,仍旧是站着施礼,幼薇本来就不喜欢有人对着她拜,有人行拱手礼,她也正好不用那么别扭,对倚月说:”赐座。”然后对婉娘说:“婉娘,你去厨房烧一碗的菊花劳汤,小福哥哥背着木柴走这么长的路,最需要清凉解渴的汤水。”
婉娘点头去了,抱月已经坐在幼薇的脚踏上,双手托腮等王多福讲故事。
王多福坐下后,双眼看着自己脚前的地,恭敬的问幼薇:“多谢小娘子留小的在此躲雨,小的虽然略有些故事,但不知道小娘子爱听一些什么故事?”
幼薇看着王多福特地整理过的发鬓,很整齐,第一次见的时候,头发还随意落下几根呢,她回答:“不拘什么故事,你们小时候都玩些什么呢?”
王多福回道:“乡下就是泥土多,小的和小的玩伴们,喜欢挖一些泥土,掺和些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