寿康宫里,太后早早地用了晚膳,正准备去后院里散步消化消化,宫人来禀陛下来了,太后娘娘一怔,面上浮出一个笑来,接着又是一叹,走吧,回宫去接陛下。
好容易盼来了个儿子,如今说没了就没了,自己这儿子心里,或多或少都是伤心的吧。
回到正殿,沈湛已经在殿上坐着等了。
“湛儿。”
太后并不要人扶着,几个快步走到了沈湛的面前。
“母后!”
沈湛见着了太后,立刻站了起身,将太后扶着坐了。
“母后的身体可好些?最近可有易惊易怒的情况发生?”
问的是太后的情况,看的却是一直在太后身边服侍的落雪、听雪二人。
落雪、听雪二人见沈湛问话,连忙上前两步,就要跪下答话。
太后乐了,“难不成你还怕哀家不给你说实话不成?”太后挥了挥手,“下去吧,哀家与陛下母子俩说说话。”
落雪与听雪磕了个头退了出去,陛下刚刚阴沉着脸问话好可怕!
周遭的宫人们听闻太后娘娘要与陛下单独说话,便也知趣的退了下去,正殿外头只留了两三个少侍守着,其余一干人等统统都退出正殿两丈远,围着正殿护着它的安全,又不太接近。
沈湛正瞪着眼,偏要太后给个答案。
太后又好气又好笑,“几日不见,你倒变成了个小孩子!哀家哪里能有什么事,成天吃好睡好的,这宫里边除了陛下就是哀家最大,哪里有人敢给我气受呢?”
沈湛点点头,“母后要保重身体,也别叫人求到你跟前来,御医说了,思虑过重对身子骨也不好。”
太后一怔,“怎么,陛下可是有什么计划?”她眸子变了变,“是因为那柔贵姬?哀家听落雪说,弥儿说是有人故意使坏,叫那江妙仪推到了柔贵姬,是凶手找到了?”
“还没有瓮气地回答。
“那这是······?”太后顿了顿,“哀家觉得弥儿将这后宫管得挺好的,湛儿你可别为这事治她的罪。”
沈湛倒是根本没想过这方面的事,更别说治宋弥尔的罪了,但太后突然这般提及,沈湛还是有些意外。
“母后不怪罪她治宫不力,害得柔贵姬白白小产?您可是丢了一个孙儿!”
“哀家没了个孙儿,难道哀家不心痛?可弥儿相当于是哀家的女儿,难道哀家要为了一个只有名分没得什么情分的孙儿去责怪哀家的女儿?”
“再说,那柔贵姬身子骨一向就弱,哀家就没想过她这一胎能够顺利诞下顺利成长。这宫里边死的孩子还少吗?柔贵姬于哀家又没什么感情,哀家当然要紧着哀家的女儿了。早早让弥儿诞下龙嗣才是正理。虽说没得那么计较,可长子又是嫡子还是要比嫡长分开来得好。你明白哀家的意思,当初······你也是占了嫡长的名分,才能这般顺利。”
沈湛目光沉沉,没有说话。
“说这么多,你可是什么时候让哀家抱上嫡长孙?”
沈湛有些无奈,“母后,说哪儿呢,怎么又扯到这上面来了!”
太后慈爱的笑了笑,“好好好,哀家不说了。”太后面色接着又一肃,“哀家虽没怎么盼着这孙儿,可也没想过叫人白白害了他去!待抓住那凶手,陛下一定要严惩不贷!”
沈湛重重地点了点头,“儿臣知道。”
“江妙仪虽是被人利用,可若就这么轻轻放下,难免也太意难平,听说只是被禁足了?杀了那些宫人怎么能够?江妙仪就没其他的责罚了?”
“只是为了迷惑那凶手,让他早点露出马脚。”
太后点点头,“可这禁足的责罚也太轻了。听说是与弥儿交好,才之罚了个禁足?”
“是。”
太后一噎,“罢了,既如此,便别叫弥儿伤心。她只给个禁足也就只禁足吧。只是你可得派人多注意注意那柔贵姬的动静,痛失爱子,仇人只被禁足,可不是那么好安抚的。”
“儿臣明白。”沈湛点了点头,突然觉得有些吃醋,“母后总惦记着那个小东西,怎么不问问您儿子没了孩儿伤不伤感?”
太后一怔,“这不是在转移着你的注意,让你不要那么伤怀么?”
太后无奈地摇摇头,伸过手拍了拍沈湛的肩,犹豫了一阵,又将手放在了沈湛的头顶轻轻抚了抚,“陛下,这宫里生离死别都是常事,娘不希望你成为一个冷酷无情的帝王,但也莫要成为一个处处留情多情伤怀的帝王。旧的生命离开的,自有新的生命延续,”太后顿了顿,“陛下,你更多的,是有人在这宫里边害了人而不为人知的愤怒,而不是仅仅为失去一个孩子而伤心难过吧?”
沈湛愣住,“母后,您······”怎么知道?
太后了然地笑了笑,“哀家是生养的你与瓖儿,哪里不知道你们在想些什么,哪里又不知道倘若失去了孩儿,真正的伤心又会是什么样子?”
“你对那柔贵姬的感情,恐怕还不如你对安晋的感情呢!哀家怎会不知道你是怎么考量的,这柔贵姬没什么家世,拎出来作一个被你宠爱的出头鸟,不是正好?”
沈湛有些迟疑,母后都知道了,那其他人······?
太后失笑,“放心吧,哀家这是了解自己的儿子,才会揣摩出这其中的门道,其他的人又怎敢妄测圣意?即便是揣测,又哪里知道你的心思?毕竟,你对这柔贵姬的宠爱,明面上可是实打实的,别人看到的,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