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耕心头这会儿正好笑着呢,玉@溪卷烟厂怎么跟个孩子似的,完全一副“你惹我不高兴了,我再也不跟你玩了!”的样子?
望着眼前这位保安队长,陈耕笑眯眯的道:“这位同志,你们这些年没少受褚老爷子的恩情吧,在老爷子退休的时候,你们不开开心心的祝贺褚老爷子退休,反倒是这么一副态度,摸着自己的胸口,你觉得你这么做对得起老爷子么?”
保安队长的脸上顿时有些惭愧!
别说是他了,从上到下,整个玉@溪卷烟厂的人谁不感念褚老爷子的恩德?谁不清楚,如果没有褚老爷子,就没有玉@溪卷烟厂的今天?不过想要这么就把对方打发了,那显然也不可能,人家也没这么好糊弄:“你说的好听,如果不是你,老爷子最少还能在我们厂最少;两三年……”
“同志,人不能太自私!”陈耕打断他的话:“你只想着让褚老爷子给你们烟厂做贡献了,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年来老爷子辛辛苦苦的为你们玉@溪卷烟厂做出了多少贡献?可褚老爷子一个月才多少钱的工资?我听说就这点工资还有不少人在传闲话——你知道我们润华实业给褚老爷子开的工资是多少吗?”
“多少?”保安队长下意识的问道。
“保底100万!”陈耕竖起一根一根指头:“而且是拿年利润的1。”
“多少?!”保安队长吓的差点儿一屁股坐到地上:每年净利润的1,并且有100万保底?!
坦白说,此前大家对褚老爷子辞职这件事的确是有些不满的:我们大家伙儿有什么对不起你褚时建的地方吗?你在这里好吃好喝的,怎么就非得走?但现在听到陈耕说出的润华实业的条件,不但是保安队长,周围的保安以及几个看热闹的人全都是一脸呆滞:尼玛!这样的条件,换成是老子,老子肯定也立刻辞职不干了!
倒是谢老爷子,一脸深意的看了陈耕一眼:你小子是故意的吧?
“秦小四,你小子挺大胆啊,连我的客人都给拦着不让进?”在一阵诡异的寂静中,一个玉@溪卷烟厂所有人都无比熟悉的声音在保安队长的身后响了起来。
听到这个声音,保安队长顿时就是一哆嗦,下意识的转过身来,一脸的谄笑:“厂长,您来了?”
“我再不来,我这张老脸都让您给丢尽了!”褚时建板着脸,看上去就不怎么高兴:“说吧,你小子这是打算干什么?是不是觉得我退休了,你就可以不把我的话当一回事了?”
“瞧您说的,我哪儿敢?”保安队长点头哈腰的连忙道:“这不是一下子进来这么多陌生人,我这……心里不落底么?”
“现在落底了?”
“落了,落了,”保安队长的腿都有点软了,心里头叫苦不迭:这个活儿真不是人干的,早知道是这么难缠的一群爷,自己早就赶请假的……
也不知道怎么滴,保安队长忽然鬼使神差的问了一句:“厂长,您到了那边,真的一年100万啊?”
至于每年拿1的净利润分成这一点,直接就被他给无视了:这已经超出了一个保安队长所能想象的极限——一个乡镇小企业,一年净赚个两三万就足够这小老板到处吹嘘了,何况还是一年100万。
什么?刚刚还板着一张脸的褚老爷子,顿时一个趔趄,回头难以置信的望着保安队长。
保安队长秦小四讪讪的,也知道这个问题不该问,可知道不该问是一回事,但架不住心里头好奇啊:一年就有100万,这么多钱该怎么花?
褚时建再也绷不住刚刚的表情了,他哪儿还不知道陈耕顺手把自己脚底下的板给抽走了一块?
郁闷归郁闷,但也只是有点郁闷,褚老爷子更清楚,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不可能再有什么逆转了,只能在心里哀叹一声:这些当老板的,就没有一个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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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里都有一杆秤!
褚老爷子这些年来为玉@溪卷烟厂所做的贡献、给自己带来的好处,所有人都真真切切的看在眼里,当一行人从褚老爷子家里出来,陈耕愕然的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楼下已经站满了人,黑压压的一片全都是人头,所有的人都寂静无声,不少人的眼圈红彤彤的。
直到这一刻,陈耕才真正意识到褚老爷子在彩云之南、在玉@溪、在这家工厂的工人心目中的地位!
看到眼前黑压压的人群,褚老爷子的眼圈也一下子红了。
忽然有人喊了起来:“老爷子,我们来送送您!”
这一声仿佛一个信号,一个打开了众人心扉的信号,各种男男女女的声音一下子响了起来:“老爷子,我们来送送您!”
“老爷子,您到了海洲也别忘了我们啊。”
“老爷子,您有空就常回来看看大家伙儿,我们都想您!”
“老爷子,您不要走……呜呜呜……”嗯,这个是个女同志。
…………
褚时建的眼圈一下子通红!
陈耕的心中满是震撼!
坦白说,他一直不怎么相信“xx市长卸任,全市人民都来相送”等等这类说法的,就算是真的有这种事,陈耕也认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是被有心人给组织起来的,老百姓怎么可能会自发的做这种事?
但看到眼前的这一幕,陈耕这才意识到,“老百姓心里头有杆秤”这话不是随便说说的,老百姓心里头确实就有一杆称,谁对他们好,他们就对谁好,谁对他们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