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当年盘古开天地,将大千世界划为了三部分。一部分是天界,琼楼玉宇,仙流四溢,亘古不衰。一部分则是凡间,那里无数凡人生存,生生不息,命数轮回。剩下的,便是天地开辟后,某些游离不定的部分。
那些部分可能是苍山,可能是碧海,亦可能是一片虚无。而云沧山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它虽不像天界那般神秘莫测,却也有着自己奇妙之处。
一场大雨说下就下,豆大的雨点打湿山岳江河,将整个云沧山都洗礼了一遍。云沧山深处,密林丛生,又逢此时阴云遍布,光线昏暗无比。一片朦胧中,几团巨大的精气正来回扭动,激荡起的风暴将周围一带的树木连根拔起,撕成几块。
如此异象一直持续到暴雨结束,才逐渐和缓。细微的光线照应下,一团雪白的东西出现在半空中,与下方的狼藉不同,几缕莹白的光晕将其包裹着,正一上一下的悬浮在那处。那光团每浮动几下,那团毛球就舒展一分,渐渐竟成了一雪白、幼小的狐狸。紧接着那幼狐身后开始出现尾巴,一根,两根,三根……直到足足出现九条纤细的尾巴,才堪堪停止。微弱的风从幼狐身上拂过,它身后多根尾巴便竞相晃动,显得诡异之极。
随着幼狐缓缓睁开双目,其周身的荧光也开始消退。落到地上的刹那,幼狐狡黠的狐目便已将四周瞧了个遍,紧接着,毫不犹豫朝云沧山的更深处跑去。
南天门外,值日星官倚着牌柱睡得正香,仙气渺渺之间,将其耳后几缕乌发吹起,时不时佛到他脸上。忽然,一阵异动吹乱了南天门外的云海,值日星官瞬间睁开双目,袖袍挥动下,单手拨开云雾,朝下方看去。
下方是无尽的凡间,以及几处游离之地。除却冥海与几处虚空之外,便只有那几处巍峨的苍山还有余波。仔细搜寻了一番,值日星官定睛一看,便瞧见了云沧山深处,近百米的范围内仿佛经历了一场浩劫般,土地深陷,林木皆折,狼藉之至。
值日星官眉头一皱,能造成如此景象,怕不是凡物。再度搜寻一番,却并未找到始作俑者,略做思索,他便决定将此事禀告玉帝。
玉皇殿上,玉帝高坐于鸾椅之上,流云伴其左右,仙家之气尽显无遗。他听得值日星官禀告,面上却是毫无波澜。只见其随手往空中一指,流云飘散,逐渐显露出一副场景来。值日星官抬头一看,正是他所瞧见的云沧山之景象。
挥手一抹,那处景象复又消失,玉帝才缓缓道,“云沧山却是有一九尾妖狐现世,但我天界仍是不得妄加干涉。若其不伤天害理,专于勤修,他日亦可参悟天道,升入天界。若其不日危害苍生,我天界也不会将其轻易饶过。”
天庭之所以掌控这些存在,也是为了避免祸端。大千世界的存在,本就秉着制衡二字,一旦这种制衡被打破,那么天下尽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而这些游离的存在,便成了打破平衡的关键。不论是人间,还是天界,都无法将其彻底容纳。
因为这些地方的棘手属性,对于这些游离之处派生出的一切,天界都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连玉帝也曾说过,大千世界,因果纷繁,虽为天界,亦无力执掌。西天极乐佛闻言,遥相回应,万物众生,顺应天道,所谓天道,即为大自在逍遥,不可强加干涉。
大夏王朝生于微末,起于洪荒,是一名叫夏承天的男子,顺应天命,建立起来的。他将大批族人聚集起来,抵御外敌对抗天灾,终是不断壮大,建立了第一个王朝,并成了这片黄土地上的第一位人间帝王。
尽管帝王轮番更替,大夏却是永存。无边的疆土一直延伸到冥海之滨,虚空之外。千万凡人不断繁衍生息,慢慢壮大。除了面对毁灭性的天灾,大夏王朝所有百姓最怕的,就只有一种东西。那东西时而恐怖血腥,时而温柔蛊惑,总能在不经意间,夺取他们的性命。大夏朝的所有子民都知道那些东西的可怕,他们称那些异样的东西为妖。
古言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不管那些妖类存了什么样的想法,夏朝的统治者,也不得不采取手段。他们开始培养巫师,兴建庙宇。更是举行祭祀,向诛天神佛求来无上之法,散播佛法奥义,道教秘术,以求诛杀异族保全性命。
天界对此则不加干涉,只是以一种看破之色,无波淡看下方纷扰。对于天界诸神而言,生命太过单薄,反手之间便是枯荣生灭,大千世界的永存,才是天道真谛。
晴空传来一声闷雷,让偌大的寺庙都仿佛震了一震。
重檐叠瓦的庙堂正中,身着明黄袈裟,手持质朴佛珠的住持大师正闭目而坐。此人已过不惑之年,在熠熠的佛光照射下,却丝毫不显老态,只有霜白的须髯随风微动。他一生广结善缘,唯愿有朝一日,能一朝得道常伴佛祖左右。
寺庙中满庭满院都是烧香祭拜的人,此时听了那突兀的雷声,都是止住喧嚣,关切的往寺庙顶上看去。今日是寺中住持,坐化升仙的大日子,满城百姓都涌入这里,只为能见一见这升仙的盛大场景。从古至今,这偌大的大夏朝,真正入了天界的,除了那悍猛无匹的后羿,偷食仙药的嫦娥,便再无他人。像他们这样的平头百姓,能亲眼见一见那九重天上的梵光,也算是三生有幸了。
随着住持大师睁开双目,一道雷电从云层中落下,仿若无物般透过寺庙的檐顶,直往他身上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