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海。两道相似的身影从云雾中破空而来,身穿青色上衣的男子像是迷路一般,神色恍惚的跟在黑衣男子身后,流风吹过,男子黑色的衣袍里露出血红色的内衬,显得十分诡异。黑衣男子胸前的衣襟上绣满了暗红色的龙纹,如果仔细看,便会发现男子身上的龙纹与青衣男子身上的一模一样,只是换了颜色罢了。
“我还是喜欢你穿这件衣服,这是你坐上那个位置以前,最常穿的衣服。”莫风并没有看身旁的男子,只是仿佛回忆一般低声说着。他知道身旁的男子一定不会回答他,但他还是这般说着,这种久违的感觉让他舍不得放开,就像牵着他的手,那温热的触感让他欲罢不能。
玉帝脸上的表情不停变幻着,他没能拒绝他,反而顺从自己的内心,在三界如此危急之时仍做了那样的事,他心有愧疚,但他似乎并不后悔。他对不起天下苍生,但此次他似乎第一次对的起他了,他一直都是选择他的,只是时间从来不对。
其实莫风此番从冥海出来,在看到玉帝的那一瞬间,他心中所有的怨恨都已经消失不见。尽管他也曾来冥海看他,但他从未触碰到他,就只是那样远远的说说话。而在那天再度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味道,看着他被世间沧桑改变的更加忧伤的眼神,莫风忽然明白自己从一开始恨的就不是他,而是这个孕育大千生命的世界,是它将他们阻隔千里,是它让玉帝怀着对他的爱远离他。可是,这次重获自由,他愿意用一切拯救这个他恨的,眼前的男子爱的三界。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必对任何人有愧,这事是我逼迫你的。”莫风攥紧了手中那双与他的手掌一般大小的手,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这般说着,“你想要的一切,我都会替你做到,只要你喜欢。”
男子平静的说出这些话,玉帝却觉得不甘心,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心有不甘,他听见自己的声音,“任何人,不能强迫我做自己不愿意做的事情,你也一样。”直到现在,他不愿意再否定自己的感情,只是他还没有决定该如何面对。
“真想不到,堂堂玉皇大帝会说出这样的话,”莫风笑得邪魅,黑色的眼球被血红的颜色覆盖,他那一只眼睛呈现黑色,而另一只眼睛却呈现血红色的样子,让玉帝有些担心,但男子紧接着平静的开口,“这一次,我会让你得到你想要的东西,因为我也得到了。”
被男子强健的双臂搂紧,玉帝没有挣扎,任凭男子带着他飞出了冥海,朝某个方向行去。他方才似乎听见男子说要让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脸上挂起一抹苦笑,他一直以来未曾得到的,就是他了,原本他是他的一部分呢,可是在万年以前就再也不是了。
魔气泄露的经过没有人比莫风更清楚,但内中有什么隐情,是否有什么人逃了出来,他就不甚清楚了。作为三界之中的另一个仙魔体,他在魔气中浸染了这么多年,对于魔气早已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他现在正朝着某处真魔气的所在地前行,而莫风之所以选择那处,是因为他感觉到那股真魔气中似乎夹杂了其他东西,他以为会是在冥海中遇到的那个小道士。
玉帝自然不知道男子心中所想,只是任凭他带他来到了夏都上空。从上面向下望去,原本繁华的都城此时寂静无声,即便此时乃是白日,街上却一个人都没有。偶尔有破损的灯笼在风中滚过,街道上已经蒙了尘,车水马龙的景象如同昨日黄花,只剩下大片荒凉。
这是怎么了?玉帝没有问出声,却已经感应到城中早已没有了帝王的气息,就连普通凡人的气息也没有了。夏都的结界仍在,只是成了一个空壳,一个扎眼的石台在空中转到着,上面传来的浓浓血腥味让人闻之欲呕,隐约中似乎有人影在其中晃动。
莫风直接破开结界,带着怀中的男子来到半空中的石台上方,石台原本呈现宫殿的虚影,现在没了力量的支持便现出原形来,无数凡人的骸骨在石台上挪动着,一缕缕黑气在骸骨的上方飘动,放佛控制着那些早已没有生机的怪物。莫风根本没有在意这些,他所感应到的真魔气的气息,并不是来自于他们,而是来自这个血祭的石台的一角。
挥手将下方散落的魔气尽数收起,巨大的黑云如同一条长长的瀑布,从下方飞起,尽数灌入男子的袖管之中。而那些失去了魔气支撑的骸骨,则大片大片的倒在地上,瞬间分崩离析,玉帝虽早已见过这样惨烈的场面,但心中仍有不忍。他从怀中取出破日神镜,镜中折射出白色的光来,照射在下方大片的骸骨上,将其中被染上黑色的骸骨尽数洗净,让其变为了本来面目。如此这般他们才能再度投胎,前往往生极乐。
没有制止玉帝的动作,莫风只是站在一旁等着男子将一切做完,才对他道,“那边似乎还有仙界之人被困,如果再不过去,恐怕就快要撑不住了。”
由于在发现这个祭台时,祭台上满是魔气,以至于玉帝根本没有辨别出魔气的不同,此时经过莫风的提醒,他发现在祭台的中心处,一股强大不安的气息正蠢蠢欲动,那是真魔气的气息。两人一同来到祭台的中心处,一路上弯曲的沟壑中,鲜红的血液在流淌,生机在流淌之中流逝,转化成祭台运转的动力。祭台的中心有一团黑亮的东西在不断蠕动,其体积不过鸡蛋大小,但散发出的气息却不容置疑。
莫风早已熟悉这股气息,他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