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南海近千里的地方有一座枯木山,此山位于淮江以北,整座山上长满了冬梅,山峰高耸入云,陡峭无比,平日里罕有人至。此时正值寒冬,山峰被皑皑白雪覆盖起来,显得更加俏丽,满山的冬梅遇雪即开,此时铺天盖地的开了满山,即便在山外百里,也能闻见梅花的清香。
寒风夹着奇寒从北方吹来,一过淮江便在这枯木山中下起纷扬大雪,雪花夹杂在料峭的北风中急急的下了一夜,直到第二日还没有丝毫停歇的意思。山脚下的积雪已经将小路完全掩埋,枯木山中一片萧索之色。
寒风从山间吹过,发出一阵古怪的呜咽声,这一片银色的天地间,一白衣男子正站在雪中,偶尔身形闪动下,便将眼前的飞雪尽数斩成碎片。而周围梅花开遍,夹杂着白雪飘飞,几乎将男子的身形与这一方天地融为一处。
背对风雪的山谷中有一处茅屋,此时正孑然立于漫天飞雪之中,显得十分突兀。茅屋周围长着几蓬嫩草,屋顶上一片雪花也无,让人觉得好生奇怪。忽然,一阵风吹来,掀动了茅屋上的卷帘,透过卷帘可以看到屋内正摆了一张木桌,几张板凳和一处卧榻,而卧榻上青色的锦被底下,此时正有一只白色的毛团酣睡。
此时距离季青离开天庭已经两月有余,凡间四季更替,也从深秋进入寒冬,而狐九命自从吃了那颗千日醉后,至今仍然未醒。季青虽有意去南海寻找钟馗上仙的踪迹,却碍于毛团迟迟不醒,便没有动身,更何况他方一从离开南天门,便被随之而来的妖皇逮了个正着,前去救仙的事就更多波折了。
日头被厚厚的雪云挡住,花卿一路走,一路喝着手中新得的好酒,没一会儿便到了枯木山中。不过搭眼一瞧,他便看到季青正站在那处,脚下生风落到那人身前,花卿道,“毛团还没醒?”
当日在天庭不是他不想帮忙,只是他不去瑶池弄出些动静,又怎么能吸引天界的视线?况且那日在瑶池外遇见的仙童,长得确实很对他的口味,离开狐丘山这些日子,他一直没开荤,便顺便乐呵一下了,只不过他忘记了太白老君这人的脾性,对太上老君而言从来只有更精明,没有最精明,这不立刻让季青尝到了厉害。
轻轻劈出一剑,将眼前的飞雪尽数斩落,季青手中长剑一收,淡淡道,“还未醒。”
妖皇将手中的酒壶扔给季青,又从怀中另取出一壶来,仰头喝了一口道,“你不是要去救钟馗那个道士,不如你快点去,我来看着狐九命,有我在,你大可不必担心。”
眼看着那只酒壶携着风声而来,季青袖袍一挥,隔空便将酒壶又抛了回去,转身之前才出声道,“不必了。”
将空中的酒壶震碎,花卿面上带笑,仍是跟了上去,虽然他懒得在这枯木山中多呆,但是毛团在这,他少不得要过来看看。在他找到更有意思的东西之前,他并不想放弃眼前还未到手的狐妖。
山间的风雪渐大,很快将两人的足迹掩埋,天边的光线已经渐渐暗淡,倦鸟早已归巢,在这片荒寂的深山之中,兢兢战战的缩起身体,等待明日的晴好,但今夜注定又会是一场大风雪。
将设下的结界打开,季青便进入茅屋之中,而他身后的妖皇站在风雪中未动,仍是喝着手中的美酒,没有想要进去的意思。当然若他想进去,季青这点小手段是拦不住他,他不过懒得进去罢了。
结界中气息温暖如春,季青一进入其中,便觉身上飘落的雪花开始迅速融化。将身上的积雪尽数震开,季青才抬步走到床边,将青色的锦被掀起,准备看看今日毛团是否有苏醒的趋势。意料之外的没有在床上发现任何东西,季青将锦被尽数掀起,却发现床上连根狐毛都没了,这么大的风雪,狐九命去哪了。
将手中的锦被扔回床上,季青脸色已经变得难看,他想不到这小狐妖不过刚醒,便立刻给他找了麻烦。推门出来,只见花卿正倚在结界上看他,此时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出啦,不禁咧嘴一笑道,“还没醒?”
季青此时完全没注意妖皇说了什么,挥手撤了结界就消失在风雪之中。结界瞬间破碎,妖皇稳住身形将空空如也的酒壶仍在地上,他头一次见季青脸色这么差,这天地间很少有人敢这么对他,季青就是其中一个。迈着懒散的步子,进入茅屋内,花卿立刻知道那人为何脸色那么难看了,不错啊,这小狐妖一醒过来,就知道到处溜达了。
想到说不定一会儿就能捡到一只迷路的狐妖,花卿立刻觉得有点小兴奋,若此番不将其带回狐丘山,更待何时!想罢,花卿身形一变,就从窗户中飞了出去,直接隐没在阴沉沉的雪云之中。
话说狐九命吃了千日醉后,便立刻陷入了昏睡之中,可即便是在梦里,他也没少与他的“爹爹”游山玩水、肆意逍遥。只不过他虽是做梦,有时却会梦见自己变成男子,与他的“爹爹”在温泉沐浴,那温泉他不记得他去过,却总感觉有些眼熟,更让他觉得纳闷的是,梦中他清晰的感觉到“爹爹”的手拂过他的腰际,又慢慢往下,让他不禁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尽管他知道这样不对,但他又不想拒绝,便成日在梦中与“爹爹”在温泉戏耍,但不知为何“爹爹”所有的动作都止于此,不过是在他腰间打转,偶尔会给他一个浅尝辄止的亲吻,其他的便再也不会做了。狐九命想要,那人也不会给他,他便气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