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家人都累得够呛,早早地吃过晚饭就各自歇了。
江逸和苏云起躺在炕上说着闲话,没一会儿就听到闷闷的敲门声。
“谁呀?”江逸问了声。
“我,大海。”大海压着声音回答。
江逸从炕上坐起来,披了件衣服打算去开门。
苏云起睡在外侧,把他按住,“我去开。”苏云起说完,穿着单衣就下了炕。
江逸也没矫情,裹着被子坐在炕头。
大海闪身进屋,反手把门关好。
“怎么了?神秘兮兮的。”江逸问道。
大海一脸严肃地说:“刚才我关牲口棚的时候,看到于大壮跳墙出去了。”
“你可看清了?”江逸一脸惊讶,苏云起也皱起了眉头。
大海点点头,“我看得仔细,确实是他。”
江逸第一个想到的不是于大壮为什么大晚上的要跳墙出去,反而是——这么高的墙,他竟然能跳出去?!
还是苏云起靠谱些,他立即问道:“他娘可还在?”
“我看得清楚,出去的就于大壮一个人,于婆婆的屋里亮着灯,我听到了她的咳嗽声。”大海有条不紊地说,显然是把情况都看好了才来报告。
“那便无妨,兴许是有何私事不便说罢。”苏云起眉头舒展了些,“今晚你们几个轮流值夜,别惊动了两位长辈。”
大海点点头,出去安排了。
江逸这才觉出些不对劲儿,担忧地问:“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苏云起把被子往他身上拢了拢,温声道:“没什么,兴许于大壮是有什么打算,不见得会害人。”
江逸裹着被子,晃了晃脑袋,嘟囔道:“他那么孝顺,肯定不是坏人。”
苏云起笑笑,拍拍被子,“睡吧!”
江逸掀起被角,“你也进来呀,光穿着里衣,也不怕冷。”
“练武之人火力壮,不怕冷。”苏云起嘴上这么说着,还是依言躺了进去,却不挨近江逸。
江逸拧了他一把,“火力壮身上还这么凉?离那么远干嘛,我正热呢,过来给我降降温。”
苏云起并不信他。过了一会儿身体渐渐回暖,他才靠近了些把人抱进怀里。
这样小小的细心之举,让江逸从身上一直暖到了心里。
“不睡么?”江逸感觉到苏云起的身体并没有放松,桌上的油灯也没熄。
“你先睡,我等等大海那边的信儿。”苏云起拍拍江逸的肩膀,“是不是睡不着?”他说着,就要去吹灯。
江逸连忙拉住他,“我也不困,亮着吧,免得待会儿还得点。”
苏云起“嗯”了一声,把江逸的手塞进被子里,“闭上眼,一会儿就睡着了。”
他越这样说,江逸越把眼睁得大大的,还固执地说:“我跟你一起等,我也不困。”
苏云起也不拆穿他,只一下下轻柔地顺着他的背,像摸一只软软的猫。
江逸身上暖暖的,后背被摸得十舒服,眼皮控制不住地越来越沉。
等到江逸彻底睡了过去,甚至打起小呼噜的时候,门外才响起轻轻的敲门声。
“门没栓,进来吧!”苏云起声音压得很低,大海隔着一道门将将能听到。此时江逸正枕在他的胳膊上,双手还抱着他的手臂,苏云起唯恐把他吵醒。
大海一进屋,看到的就是两个人相拥而眠——其实是他家老大单方面给人当抱枕的画面,苏云起还没怎么样,他倒面红耳赤地移开了视线。
苏云起调笑道:“先前在营中时没少听你跟下边那群小子开黄-腔,怎么?这会儿倒纯情了?”
大海也跟着笑,“这不大嫂长得俊么,我今天要把不住劲多看两眼,指不定你明个儿就得想出什么招儿对付我!”
“你知道就行。”苏云起笑笑,话锋一转,“外边有动静了?”
说起这个,大海脸色有些古怪。
苏云起挑眉道:“有话直说。”
大海点点头,带着几分愧疚之色道:“说起来倒是我小人之心了,原以为于大壮倒底是个山贼种子,干不了好事,没想到他不仅没从咱们家往外拿东西,还给家里添了些东西。”
苏云起多了几分兴致,“莫非是蜂蜜?”
大海倏地睁大眼睛,赞道:“老大,你神啊,这都能猜到?”
苏云起笑笑,“白日里我看见小逸跟他们母子在前院挖枣核,兴许是说到了这个。”
大海点点头,同时松了口气,“我远远瞅了几眼,一大箩筐蜜罐子,少说得有十罐,小逸见了一准高兴。”
苏云起板着脸说:“你素来比他们稳重,今天的事我就不多说了,以后遇事多考虑一二,外面不比营里,人心曲折,不是一碗酒一把刀就能看透的。”
大海条件反射地站直身体,颔首道:“是!”
苏云起抬了抬下巴,“出去吧!”
大海应了一声,走到门边,又转过身来,吞吞吐吐地说:“老大,那什么,还有句话,我干脆就趁现在说了,兄弟们都觉得你这样……挺好,大伙都喜欢小逸,你……别顾及什么。”
话虽朴实,情意却重。苏云起说不感动是假的。然而,他也只是点点头,轻声说:“去吧,早点睡。”
“诶!”大海也觉得自己有些矫情,扎着脑袋跨出门槛,转身把门合严了。
苏云起收回视线,低头捏了捏怀里嫩嫩的小鼻头,笑道:“打算装到什么时候?”
江逸不情愿地睁开眼睛,纳闷道:“我也就刚醒一会儿,你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