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逸揉着眼睛从耳房出来,看到大山和小川正蹲在堂屋门口呼噜呼噜地吃面条。
大山一边吃一边跟江逸打招呼:“逸哥起了?锅里给你剩了些,还热着。”
江逸看了看天色,有些纳闷,“你俩怎么也才吃?”
小川对他眨眨眼,笑着说:“老大急着见某人,把我们落在后面了,我俩刚到家。”
江逸轻咳一声,跑到厨房盛面条去了。
大山和小川在他背后咧着嘴笑。
关于苏云起一回来就发疯这件事,江逸清楚地知道其中的原因。所以一整天他都老老实实的,不去招惹苏云起。
可是,苏云起并不打算这么轻易放过他。
“这个教训可记住了?”苏云起意有所指地把手放到某个部位。
江逸把他的手打开,气恼地说:“怎么又提这个?”合着白天还没“惩罚”够啊?
苏云起撑着手臂覆在他上方,沉着脸说:“还敢不敢折腾自己?”
江逸哼道:“你别出去啊,你不出去我就不折腾。”
“好。”苏云起斩钉截铁地应道。
江逸愣了一下,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戳了戳苏云起的胸膛,嚅嚅地说:“我说着玩的,你别当真啊,男人当然要以事业为重,该干嘛还是得干嘛。”
苏云起定定地看着他,眸色幽深,表明了自己刚刚的话不是在开玩笑。
江逸舒了口气,伸出手臂环住他的脖子,温声说道:“我就是觉得太突然了,一时转不过弯来,下次你早点告诉我就行。”
“从今往后,我在哪里,你在哪里。”苏云起侧身躺下,把他搂到怀里。
别管能不能做到,苏云起有这份心,江逸就感到很高兴。
江逸一高兴,嘴上就没个把门的,他伸着脖子凑到苏云起耳边,不怕死地问道:“今天早上你怎么就给忍住了?我可都准备好了……”
苏云起拍了拍他挺翘的小屁-股,轻声笑道:“光弄了前边你就累得睡了过去,若再继续下去你今天还能下炕么?”
得了,便宜没占成倒让人反将一军。江逸撇撇嘴,转过身去假装睡觉。
“怎么,害羞了?”苏云起霸道地把人捞到怀里,心情显然很好。
江逸干脆把脑袋也钻进了被子里。
苏云起搂着肉肉的“害羞虫”,笑得无比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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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过年,于大壮找到江逸告别,说要回寨子给他爹上坟。其实,要不是考虑到他娘的身体,于大壮早想走了,自从做完枣糕之后家里就没什么活可干了,他们母子心里过意不去。
上坟是正事,江逸也不好留他,只得准备了肉菜和米面,让大山帮着他拿回寨子里。
于大壮也没推辞,心里想着一定要找机会报答江逸。
说起上坟,江逸特意问了江池宴这里的风俗。
和他料想的一样,这边没有盛大的祭祖仪式,但家家户户的男丁都要在除夕下午去祖坟祭拜,要把坟上的草烧掉,坟头加土修整,然后为已故的长辈供奉酒菜,磕头上香,最后再拉上几挂鞭炮,让已故的亲人们知道后辈们日子过得不错。这个仪式俗称“燎草”。
两辈子加起来,这是江逸第一次参加除夕燎草的仪式。
前一世,每年除夕,村里的小男孩们都跟着家里人去上坟了,只有他和一群女孩子站在村口羡慕地看。被嘲笑之后,他就跑回家趴到外婆怀里哭,边哭边问外婆为什么自己不能上坟,为什么村子里没有他的爷爷奶奶爸爸妈妈。
外婆回答不出来,只能搂着他哭。
即使现在想起来,心情依然格外酸涩。江逸不知不觉地湿了眼眶。
苏云起把他往身边揽了揽,低声提醒:“小逸,到你了。”
江逸抬起头,这才发现一圈人都在看着他。
尤其是江池宴,眼中满是担忧,“怎么了?身子不舒服?”
江逸赶紧扯开一个笑,解释道:“风有点凉,吹红了眼。”
三叔公面容严肃,持着一柱香递给江逸,“小逸,给你爷爷奶奶磕个头。”
江逸双手接过,对着江大和他亲奶奶的坟头拜了三拜,然后又把香插在香炉里,跪下磕了三个头。这都是江池宴提前嘱咐好的,江逸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做得无比虔诚,在这一刻,他俨然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建文年间枣儿沟的江氏子孙,而不是那个从异世而来无根无依的灵魂。
江逸是这一辈中最小的,再下一辈都是没长起来的孩子,约莫有二十来个。
孩子们在三叔公的指导下跪在了指定的位置,恭恭敬敬地上香、磕头,完全没有往日调皮捣蛋的样子。
江逸发现江大旁边的那块地方明显空了出来,湿润的泥土也有下陷的迹象。他下意识地看向江池宴,发现江池宴也在盯着那处地方,脸色黑沉。
苏白生悄悄抓着江池宴的手,无声地安慰。
江逸突然想起来了,那个地方之前应该是江林母亲的坟头。族里想得周到,出了江林那件事之后,他母亲的坟也被拔了出去,扔到哪里就不知道了。这事儿当初江春材还给他提过一嘴。
江逸走到江池宴身边,抓住他的另一只手。
江池宴欣慰地拍拍江逸的肩膀,又搂了搂苏白生的腰,心情好了很多。
等到鞭炮响起的时候,刚刚严肃的气氛也缓和下来,就连三叔公脸上都带上了笑。大伙三五成群地说起了闲话。
江逸溜到苏白生那边,也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