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以天地为炉,以山川为胚,以此符为纹,借六派灵物投注,假诸位大师之手,灌注每一位牺牲修士的精魂杀意,成此斩妖除魔的无上法器!”
若是杜子腾空口说来,在六大门派的弟子面前,他现在的身份不过是个小宗派之人,只怕徒惹笑话。
可是,杜子腾手中握着符笔,那笔端的山川图纹依旧散发着那般强大的气息,这副图纹便是这番话最有力的注解,纵使先前心有不服的雷山到了此时,也不由得心服口服。
只见他手中轻轻一颤,那图纹竟在转眼之间消失无形,这般声势恐怖的图纹,对方竟是收放自如,愈发令这一众兰舟盟的修士心中震撼。
而杜子腾亦是觉得心中惊讶,方才那一瞬间的感觉不是错觉,这副图纹纯是他这段时日红尘历练、心境已至的突破之作,若在先前,纵然他能画得出来,却也无法这般举重若轻地收放自如,而现在……
杜子腾看了一下手中小木棍脑袋顶上那第二个小苞,不由自主伸手摩挲了一下,在小木棍忍无可忍要造反之际,他才恋恋不舍地收了回来,别说,手感挺好。
而一众兰舟盟修士和六派掌事、金丹是不会留意小木棍存在的,在他们看来,这位出身小宗派的所谓宗主,符笔轻颤,便将那威力恐怖的图符收敛干净,收放由心,在此道上简直是深不可测。
杜子腾早年在星潮之时,其实与司少文是打过照面的,只是当年,那不过是个炼气期的小修士,身上贴的标签是“疑似横霄剑派真传首席的道侣”,他从未在人前展现过这么恐怖的符道实力,恐怕此时就算有人告诉司少文,御兽宗宗主就是当年的杜子腾,他也不会相信。
凡间有一叶障目,修真界有实力障目。杜子腾露了这一手之后,身份倒是藏匿得更好了,这也算是意外之喜吧。
在这样的实力面前,雷山方才那点口角挑衅不过只是些不值一提的小恩,根本不会有人再去记挂。
司少文深吸了一口气道:“既然道友相信我兰舟盟,敢以这般不世伟业相托,我兰舟盟上下,”他环视了各位炼器大师还有一众炼器弟子,尤其是雷山:“也必将竭尽全力,不负道友此番托付!”
司少文的称呼从那声客套冷淡的“杜宗主”到如今一口一个热情与敬意并存的“道友”,足见态度变化。
而雷山早已为方才那山川图纹和杜子腾的实力所慑,彻底心服口服,此时自然是恭敬应下。
他们兰舟盟将为所有金丹修士炼制星潮中所用兰舟视作己任,星潮是所有金丹修士寻求突破机缘最佳的时机,兰舟当然十分重要,兰舟盟也正因为这点,哪怕根本没有绝世功法,从未出过什么惊才绝艳的大修士,只以一手炼制兰舟之术,也稳稳列于第一流的宗派。
可现在,兰舟一事已成过眼烟云,他们兰舟盟也因此地位一落千丈,原来他们不论做什么事,只需他们开口,哪个门派不是恭敬客气,毕竟,各大门派皆有金丹修士,谁不需要用到兰舟,自然要对兰舟盟礼让三分,而现在,风水轮流转,谁还愿意看个炼器宗门的脸色呢?
看着眼前那历历在目的山川图谱,不必司少文再多交待,所有兰舟盟的修士都知道,这是他们最好的机会,向整个修真界证明:没有兰舟,兰舟盟也依旧是第一流的宗派。
在此事上,从司少文到普通的炼器弟子,皆是一样的迫切。
而且,他们可都炼器修士啊!一个炼器修士,哪怕你可以结丹、结婴,可漫漫道途中又有多少机会能以山川为胚来炼制法器?
纵使不是为了门派,不是为斩妖除魔,恐怕也少炼器大师能禁受得住这个诱惑。
对于兰舟盟上下的热切,杜子腾亦是肃然拱手为礼。
一旁的桑雪看到这副山川图纹,听到杜子腾这番宣言,再与大雪宫那位名唤云霜的金丹修士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桑雪上前道:“杜宗主,既然兰舟盟诸位都这般竭尽心力,如今又有您这副图纹加持,此事必是十拿九稳,驻守血盆口原是我等职责所在,能得诸位相助,实在是此生之幸,有劳了!”
说着,她竟是向杜子腾同时递上了一枚玉牌,其上灵力盎然,还简单刻着“东南”字样。
虽然从未见过此物,但从上面隐隐可以感知到的重重恐怖禁制可以推知,此物定然不凡,联想到刑明亮手中那相似之物,杜子腾福至心灵一般惊讶道:“这是库钥?!”
桑雪笑道:“正是,还要有劳杜宗主了。”
不只是杜子腾,就是一旁的朱进财、刑明亮还有一众兰舟盟的修士也是惊讶无比。库钥,那可是库房重地,这桑雪好说也是云华山庄的掌事弟子,代表门派掌管此事事宜,库房可以说是门派在此处最为要害的地方绝不为过,可她竟向御兽宗上交库钥……这这这……
这哪里是什么有劳?这分明就是将整个东南线向御兽宗全面开放!
杜子腾自然是要谦辞的:“桑掌事,不必如此,炼器之事本就是我份内之事,此物贵重,您还是收好了,来日若兰舟盟各位修士有需要,再烦您开库取用就好。”
谁知桑雪却是坚持道:“杜宗主,您本就是血盆口联盟的盟主,此事事关整个联盟的存续,如今这库房中皆是炼器所需之物,合该由您居中调配,天经地义,您又何必推却?”
杜子腾再三推辞,桑雪不为何,却十分坚决。
如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