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苒站在露台上往下看,谢家的花园里亮着小灯,她可以看到里面不同品种昂贵的花朵,也可以看到精心裁剪的草坪,这一切都和她以前的生活十分不同。
她仿佛一个突然掉入奇幻梦境的灰姑娘,因为王子的一句话,她放下以前平凡的生活,走入这一片醉人的梦境中,只是梦境是有期限的,一年时间到,一切的东西都会变,水晶鞋、谢家儿媳身份、昂贵首饰,全部消失。
或许是夜晚太安静,又或许是方才在门口季优说的那句话刺激了她,让傅苒此刻竟有些伤感起来。她怀疑起了自己的行为。
与谢斯乔假结婚,到底对不对?
对很多人来说,婚姻是神圣而高贵的。到了她这里,却成为了金钱和利益的等价交易。她为钱,谢斯乔为什么?她不知道,但总归也是有理由的吧。
傅苒叹了一口气,她强烈的想抽烟,有了烟瘾就控制不住。傅苒在谢斯乔的外套口袋里翻,没有找到烟盒,她回到房间去翻,她记得有看到过烟来着。
可是她刚翻了没几秒,房间的灯就被重新打开了。谢斯乔眼神清明,没有一丝睡意,冷冷道:“你在做什么?”
傅苒被抓现场,有些尴尬,偏偏身上穿着还是他的衣服。谢斯乔目光只在衣服上停留了一秒,就没有追究。
傅苒松了一口气,小声说:“那个,找点东西。”
谢斯乔道:“我最后警告你一次,现在马上睡觉,否则合约立马取消,你一分钱拿不到!”
傅苒苦逼的想起条约里“甲方任何要求,乙方必须无条件遵循”,她无奈的道:“好了好了,我知道了,你也快睡吧。”
谢斯乔没有理她,再次关了灯,房间陷入黑暗。
正在脱外套的傅苒:“……”
灯关了正好,傅苒立马打起精神,脱了谢斯乔的西装外套后,她平平整整的给放回原位置。换上睡衣,悄悄的去浴室洗澡,因为谢斯乔已经睡了,所以她就没穿内衣直接空心套着睡衣进了被窝。
当然,被窝是地上的那个,不是谢斯乔床上的。
傅苒闭上眼,又回忆起季优冷漠无悲无喜的那句话:“我已经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和我携手走到终点了。”
携手啊?傅苒有些羡慕的想,至少季优是真心爱过的,也真心被疼过的,她和萧子木的感情破裂,也是寻常夫妻的那种矛盾吧?这些傅苒都不太清楚。
但她的确是羡慕季优的。而她现在,和一个刚认识了不到两个月的男人结了婚,还因为协议原因不能上床,苦逼的睡在地铺上,外表光鲜亮丽的谢家儿媳妇背后里竟是这样的苦逼。
傅苒都为自己感到无语,她翻了一个身,对着寂静的黑夜再次叹了口气,没有察觉到床上的男人也张开了眼,无声的想着什么。
傅苒眨了一下眼,对自己说:可是,那又有什么关系呢?谢斯乔给我钱,给我十年都挣不到的钱,用自己的婚姻来换,值!
傅苒很快催眠自己,她早已过了可以在亲人怀里撒娇的年纪,也早已没有亲人可以撒娇、可以懵懂的去问他们这些问题,她现在……只能靠自己了。
傅苒告诉自己:不要对谢斯乔动心,不要贪心,不要当真,等时间一到,就离婚、拿钱、走人 ,从此和谢家的一切再无关系。到那时候,她可就是小富婆了,还愁找不到合适的人结婚吗?呵呵。
傅苒想着想着就笑出声了。床上的谢斯乔很想把她丢到外面草坪,但终于忍住。
很快,傅苒传来平稳的呼吸声,在结婚一个月后的这个夜晚,谢斯乔再次失眠了。
*
傅苒的好日子没过几天,就发现悲催的日子又来了。
谢斯乔开始每晚回家,每晚准时上床、准时睡觉,生物钟准点的堪比机器人。
谢斯乔的气色好的不行,可苦了傅苒。前段时间谢斯乔不常回家,虽然家里有公婆,但傅苒把房门一关,秦琳找事儿也找不到房间里来,她的小日子过的还挺自在,时不时的能偷偷在谢斯乔床上睡会儿午觉什么的。现在——呵呵,天天和她的地铺相亲相爱去吧!
傅苒本以为这已经是悲剧中的悲剧了,剩下的一年基本就按照这个悲剧程度强撑下去了。哪知……还有更悲剧的等着她。
这个周末,傅苒同谢斯乔一起回谢家老宅,在老宅里只看到谢斯乔的大哥和三哥,他们几个同辈陪着爷爷过周末,在老宅里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白天还呆了一整天,下午才回去,结果回去前的午饭上,谢老爷子平淡对他们说:“你们结婚后也没度蜜月。斯乔你先放一放公司的事,和傅苒选个地方度蜜月,放松一下。”
傅苒的手和谢斯乔的手是握在一起的,在谢玄说完那句话后,她明显感觉道谢斯乔身体的僵硬,以及握在她手上的力道突然加大,傅苒的手继而被狠狠捏住,她感觉到疼痛,却不敢吭声。
谢斯乔面上平静,用很温和很平静的声音说:“好的,爷爷。”
但是傅苒知道他内心远没有面上这样平静。
谢玄道:“斯乔蜜月这段时间,斯钧你来接受他的工作。”
谢斯钧温和道:“好。斯乔你和弟妹好好玩,还是爷爷想的周到,你们一举行完婚礼就忙工作的事,我们竟都没想到弟妹的感受。结婚对女人来说是一辈子的事,你可不要看人家好欺负、就欺负人家啊。”
谢斯乔笑道:“大哥说的是,也是我考虑不周,让小苒受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