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一辈总喜欢用“日夜颠倒、昼伏夜出、纸醉金迷”来形容这一代耗子一样的年轻人,他们鄙夷怒视这些自甘堕落的年轻人,因为这群人有他们羡慕不来的年龄和大把的活力。
时间已过凌晨,好孩子早已早早回家规律作息,剩下一群在“坏孩子”吆喝着过剩的精力。
唐惜今天晚班,下午两点到凌晨两点是工作时间,平日里能躲着去偏僻处偷闲,偏今天客人格外多,她累到手腕疼,还不时被人催促着。熬到一点半,终于轻松些,唐惜靠着柜台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高脚杯,眼皮子耷拉下来。
“tang。”右边肩膀被人用力拍了一巴掌,唐惜的瞌睡瞬间没了,被吓的。
来打招呼的是同事莉莉,莉莉一身火红色如火鸡般的羽毛比基尼,浅黄色的毛躁长发,半老徐娘已经没有姿色可言。莉莉半靠着唐惜站,身体往她身上凑。
莉莉是出了名的男女通吃,用她的话是:吃了唐惜,她愿吃素半年。
唐惜忙捞过一旁的高脚杯塞进莉莉的手里,阻挡住她摸向自己后腰的手。莉莉不满四十岁,化了妆看起来三十五,放纵过度使得她皮肤松弛色斑沉淀,偏这人不知,嘟着血红大口顺势往唐惜身上倒,学小姑娘撒娇,“tang,我这里疼。”
又来这一招。
唐惜拿过那杯酒,喝了一口,再塞回莉莉手里。
莉莉笑眯眯,眼睛大喇喇的把唐惜从脸看到胸,嘴巴刚好贴着唐惜落在杯上的唇印,舔了一下,才饮酒。
莉莉有一句没一句的说话,粉粉捧着托盘小跑过来,对着俩人炫耀,“这群人真大方,见人就分。”
唐惜懒洋洋的瞥了一眼,那群人男的多女的少,穿西装领带的多,应该是正经上班族,听嗓门和通红的脸知道已经喝得差不多。莉莉笑着训斥粉粉丢人,转过头笑着揶揄唐惜,“小费比你一晚工资高,你不过去。”
唐惜撇头看粉粉,“他们摸你哪里了?”
粉粉顿时支支吾吾话说不利索,觉得丢面子,气哼哼地说,“摸一下又不会死,tang你就假清高吧。”
莉莉看热闹不嫌事儿大,“tang,我摸你一样位置,钱多一倍,怎么样?”
唐惜撇嘴,“可以赚五倍,我瞧不上你的两倍。”说完捞起两瓶怡宝矿泉水放在托盘上,往吵吵闹闹的地方走过去。
唐惜刚走过去,背对着她的人突然转过身,酒气熏天摇摇晃晃,手握住唐惜的手腕,笑哈哈地对其他已经醉得颠倒的人说,“该谁了?今天的主人公,这可是你最后的单身派对,要抓住这最好的狂欢。”
唐惜只觉得身子一晃已经被人丢开,而丢的位置在沙发的右侧。
“唔。”这声不是唐惜发出来的,而是她身下的人发出来的,唐惜赶紧爬起来。唐惜想坐起来,被她砸到的人被惊到也想要坐起来,这么一来二去,唐惜从落在那人双腿上,变成单坐在那人腿上,手还搂着那人的脖颈,十分亲昵。
其他人笑轰轰的打趣,“绍祖,美女投怀送抱你可不能怂,你是不是不行?”
被点名字的人头靠在沙发扶手上,他喝了不少酒,眼睛眯着睁不开,闻言抬手摸着自己的鼻子,苦笑,“你们这些人太能闹,我喝多了,早些散吧。”
那些人不依不饶,“赶紧的,摸了喝了酒,我们就散。”
唐惜看那人没半点主动,她干脆抓住那人的手,往自己大腿上一放,搓着往腿|根那里滑,“摸了,给钱。”
这些人平日里是些被禁锢的死板的人,以为这已经是离经叛道的一幕,唐惜做起来却是云淡风轻,这些人静了几秒,反倒不知所措地看着她。
看着她的,同样有被她坐着的男人,只是他比别人的眼神多些内容。
复杂,应该是这个词语。
程绍祖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习惯性摸向左侧,没摸到手机,还好铃声已经停止。程绍祖直挺挺地躺着闭眼睛养神,腰下不知放了什么,硌得慌,他抽出来丢在一边,不完全清醒的大脑慢了半拍,想不起来什么时候买了条这么花哨的毛毯。
又是一阵铃声,这次是闹钟,程绍祖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差点翻下床去,还好扒住床边缘。这一惊慌失措,程绍祖倒是清醒了,这不是他家的床,不远处的不是他品味才有的毛毯,再往远处看,程绍祖小小抽了口气。
会是一件麻烦的事情。
程绍祖把薄毯扯过来盖住重要位置,下床,把挂在床头的衣服拿过来。扑鼻而来是隔夜的酒臭味,白色的衬衣上花花哨哨的不干净,不由分说套上。
一直坐在狭窄单人沙发上披头散发,穿着宽松白色衬衣的人转过头,看正皱眉摸口袋的人,善意提醒,“你钱包丢了。”
“哦。”程绍祖的手从口袋里拿出来,一向聪明的脑袋觉得应该说些什么,他光脚走过去坐在唯一一张约半米高的塑料脚凳上,“昨晚上,我们……”
“嗤。”沙发上的人嗤笑出声,她拨弄着半干的头发,“程绍祖,你什么时候变成口吃了。”
程绍祖看着面前素净的脸,从记忆里搜寻出支离破碎的记忆,“唐惜?昨晚真的是你。”
“你手机响了几遍。”唐惜看着他的手说。
程绍祖应答,坐着没动,许久后说,“我今天结婚。”
“哦。”唐惜一脸无所谓,“那你走吧,别耽误时间。”
程绍祖站起来往外走,又折回来穿鞋子,走出门又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