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问你，你愿不愿意帮我一个忙。”莫卡的声音变得稍稍的低沉了一些，不知道是因为魂力不够用还是心情低落。
唐遥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因为临死，或者已经死了的人所要的帮忙一定不简单。报仇，托孤，找宝藏……有千万种可能就有千万种挑战和困难。说不定，还会搭上自己的性命。
可是唐遥杀了莫卡。所以唐遥自认为无论如何都是欠着莫卡的，哪怕他说了已经原谅了自己。
那根本算不上原谅。人都死了。原谅不了唐遥的是她自己。
唐遥知道，如果自己不肯答应莫卡的要求，那么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会原谅自己这第一次杀人。就算自己未来可能会被迫去杀更多的人，第一个总是会让人记忆深刻。
所以唐遥最终还是打算答应莫卡的要求。
“先别急着拒绝，先听我讲个故事吧。”莫卡见唐遥还在犹豫，也不催促，只是自己开了口。
“有一个男孩，小时候生活的很快乐。家里的孩子只有他和两个哥哥，一家人很温馨，父母和两个哥哥都很宠爱这个小男孩。”
“直到这个男孩在六岁的时候鉴定出有召唤师的潜质，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大哥开始疏远自己，二哥却对自己更加亲近了。只有父亲还是带自己一如从前。”
“小男孩刚开始不明白，直到偷听了下人们的谈话，才明白。他们家，除了他以外，所有的人都是剑士，从来没有出现过召唤师的情况。”
“下人们在讨论的时候把他称作‘杂种’。而当他亲眼见到自己的妈妈在和别的男人**的时候，才明白，这个‘杂种’也许是真的。”
“甚至，在父亲看不到的地方，下人们都可以随意戏弄他，辱骂他，而他根本不敢告诉父亲，因为他怕父亲因为知道了自己不是亲生，不再像从前一样对他好。”
“也正是因为这样，原本是父亲妾侍所生的二哥才会对自己越来越好，因为两个人同病相怜，都是不纯净的血脉。二哥曾不止一次的帮着他，甚至替他杀了几个嘴里不干净的下人。”
“他不恨下人们，却恨自己的母亲。为什么要选择背叛自己的父亲，让自己变成了连下人都能侮辱的人。”
“于是他和二哥密谋着杀掉自己的母亲。终于在一天晚上成功的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但是也是在这个晚上，他在杀人的时候看到了一个和自己母亲年轻时十分相像的姑娘。他并不知道那个姑娘看没看到自己杀人，但是对母亲的恨意让他想要把这个姑娘也毁灭掉。”
“但是似乎报应来了，最终，他和二哥都死在了这个姑娘手中。”
唐遥再怎么听，也知道这个故事讲得是莫卡他自己。虽然唐遥在这个故事中有很多地方都不明白，觉得整个逻辑都不通。但是唐遥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莫卡要下手杀了自己。就为了自己和他的母亲长得像，而且在他杀人的时候路过。真是无妄之灾。
“说起来，还是要谢谢你。我死了以后，反而觉得一切都通透了。无论血脉还是什么，母亲总是爱着自己的。仇恨并不能解决问题。反而加重了心里的阴霾。我不再恨母亲，也不再讨厌那些下人们。”
这就对了，好歹是亲生的啊。唐遥撇嘴。或许是因为莫卡一直在和唐遥说话，唐遥心里因为杀人而产生的负罪感也逐渐的减少。
“可是，你知道吗？我的双手上，已经沾满了下人们和母亲的血。我想，他们不会原谅我的。”莫卡的魂火开始剧烈的波动，甚至有要消散的迹象。
“别人会不会原谅你我不知道，但是你的母亲总会原谅你的。”唐遥连忙安抚莫卡。
“是啊，母亲永远都是那么温柔的对我，哪怕是我亲手把她杀死，她依旧是对我笑着死去。”唐遥能听得出来，莫卡说这句话的时候是发自内心的笑着的。
“其实，你不是也原谅我了嘛。说不定他们都会原谅你的。”唐遥试探着说。
“不一样的。你没有想要杀我的心，我能感觉到。不然，也许我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莫卡的魂火更加透明了，好像下一瞬间就会消失一样。
“对了，你想要我帮你什么忙？”唐遥眼看着莫卡就要消失了，连忙抓紧时间。
“哦，跟你聊天很开心，都快忘了初衷了。麻烦你替我去看看我的家里有没有在办丧事。我把母亲杀了的事情家里已经知道了。如果家里人，尤其是我那个挂名的父亲为我的母亲哭了，就把我腰上的玉坠交给他。如果没有，这玉坠你就自己留着吧。”
玉坠？干什么的？该不会是什么前辈的藏身之处，或者功法秘籍，或者宝库的钥匙之类的东西吧。唐遥翻了翻莫卡的尸体，在腰间拽下了那块形似水滴的纯白色玉坠。
“这东西很重要吧。你放心交给我？”唐遥像小学生接到升旗宣讲任务一样，心里忐忑又激动，眼睛里都在放着光。
“你足够善良。”说完，莫卡的魂火和尸体也都消散在了空气中，地面上只剩下了几套衣服。
这句话就好像再说“你足够傻”一样。唐遥一下子就从被信任的喜悦转到了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莫卡没有等到唐遥的承诺就消散了。按理说唐遥即使不去做这件事也没关系。再说，莫卡死之前还因为完全与唐遥无关的事情要杀了唐遥，唐遥就更不应该替莫卡完成他的心愿了。
但是唐遥还是心软了。虽然目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