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睿从梁根这个很随意的动作看出,他似乎有些紧张,或者说是心虚,心下越发确定他就是凶手,脸上微带发愁之色,道:“根哥,我大哥生前给了我一张支票作为零花钱,但是数目太大,我哪能收下来?可是我退给我大哥的时候,他拒绝了。我正想办法还给他,他又去世了,唉,既然已经不能当面还给他,我想请根哥你帮忙,替我还给他的儿子。”
梁根听得眼睛一亮,问道:“支票数目是多少?”李睿小声道:“五百万。”梁根又问:“你为什么不找戚管家?他负责这种事啊。”李睿陪笑道:“我跟他认识才几天?还是跟你熟,下意识就找你来了。”梁根点点头,道:“好吧,那你把支票拿给我,我替你退回去……其实你可以直接撕掉的。”李睿道:“我要是自己撕掉的话,黄家三兄弟就不会知道,他们还当我坦然收下那五百万了呢,我不就闹个里外不是人?”
梁根笑着说:“小睿你很精明啊。好,把支票给我吧。”李睿假模假样的提起左手,低头看去空空如也,微微变色,叫道:“哎呀,我光顾过来找你,忘了带包,那张支票在包里。”梁根一怔,道:“包在哪里?”李睿道:“在我楼下开的房间里,呃……要不根哥你跟我下去拿一趟?”梁根不疑有他,爽快答应:“好啊,走吧。”说着回到门内拿出房卡,走出房间把门关了。
李睿便带他下楼,前往徐达所在的那个房间,路上和他有说有笑,倒像是好兄弟一般。
来到门口,李睿故意大声说道:“到了根哥,就是这间。”自是要让屋里的徐达听到,好做好准备。
梁根嗯了一声。
李睿刷卡开门,进屋将房卡置于墙壁卡槽里,回头对梁根道:“根哥,进来坐呀。”梁根道:“不坐了,拿上支票我就回去了。”说着话,却还是走进屋里。李睿走到他身旁,将屋门关闭,道:“进去坐会儿吧,我给你拿支票。”
二人前后走进卧室,徐达从床边坐了起来,面带微笑,友好的看向梁根。
梁根看到竟有外人在,脸上微现讶色,下意识停下脚步,正面面对徐达,语气紧张的问道:“小睿,你这还有朋友啊?”
李睿从桌上拿过自己的公文包,笑道:“根哥,不用紧张,这是我兄弟,专程从省城过来看我的,我给你们介绍下吧。”说完对徐达道:“这位是我根哥,大名叫做梁根,是我的好哥哥,咏春拳很厉害呢。”却没给梁根介绍徐达。
徐达面带笑容走到梁根身前,主动递手给他,道:“根哥你好,很荣幸与你认识。”
徐达实在是太能伪装了,本身形象就是普通人,脸上又带着人畜无害的笑容,走起路来也是懒懒散散。梁根尽管对他的存在很是意外,却也没有对他产生提防之心,更不会想到,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子居然是国内顶级外勤人员,更是冲自己来的?几乎是稀里糊涂的伸手给他,和他握手,握手的过程中也忽然想到,怎么称呼对方?李睿也没给自己介绍对方的名字啊?
他刚想到这,李睿已经从公文包里掏出支票夹,在他面前一晃,道:“找到了,根哥,给你支票。”
梁根转头看去,见到那个熟悉的支票夹,便用空着的左手去接。
徐达眼见他已然分心,自然不会放过这么好的偷袭机会,左手探出,托在他的右臂肘后之上,右手陡然用力,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牢他的右手,两手错劲反拧。这下骤然爆发,梁根又怎能料到,觉察到不好的时候,右臂已然被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左转一百八十度,背对了徐达。徐达更不停歇,右脚踩住他右足鞋面,双臂用力前推。梁根正要反抗,已身不由己的往前扑倒,脸色大变,但他还是在间不容发之际,缩回左手探向腰间。
李睿就在他身前站立,眼看他被擒之际,仍是不管不顾的收手摸向腰间,猜到他可能去摸武器,自然不会袖手旁观,松手放开左手的公文包与右手的支票,两手齐出,同时抓住他的左臂,牢牢制住,不许乱动。
他刚做完这个动作,梁根已经被身后的徐达推倒在地,此人身材虽然不高,但是身形强壮、肌肉结实,这骤然倒在地上,砸在木地板上发出“嗵”的一声巨响,整个房间好似也颤了两颤,如同发生了六级地震一般。
徐达却根本没时间关注这一点,待他倒在地上之时,左膝顺势点在他后腰之上,重重压住,两手抓紧他的右臂,死死拗在他后背上,想要将他彻底制住。李睿也被迫蹲到地上,仍是死死箍住梁根左臂。
梁根也真是个狠角色,猝然被二人制住,既不求饶也不质问,倒地之后略一停歇,积攒几分力气,忽然爆叫一声,猛然挣扎起来。他力大无比,两手臂突然发动,恍似带有数百斤的力气,徐达还好,手劲重过千钧,见他右臂发力便也发力相较,很快将其压制,可李睿却没有那么大的力气,只觉两手抓住的手臂陡然间变成了一条怪蟒,力量奇大无穷,两手一热,已经被挣开了去,只惊得啊的叫出来。
梁根挣脱左臂,顺势握拳横打,说巧不巧,正中李睿小腹。李睿好似被重锤击中,只疼得眼前一黑,差点没晕过去,一屁股坐倒在地,上身也伏了下去,再无攻击之力,脑袋正好垂在公文包上。
梁根余光瞧见他被击倒,不再理会,左手摸到腰侧,变戏法也似的摸出一把漆黑无比的匕首,反手便朝后背上的徐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