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定初接过来一看,是一个大红色,四周镶着金边的小香囊,望着指尖的香囊,敛下了眼,无声地笑了。
此物在她眼中,还不如一坨狗屎。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道。
原主与云雪鸢从小关系便不和睦,原主个性柔弱,对云氏一门姐妹更是惟命是从,从不敢对她们说一个不字,云雪鸢仗着母亲是云相国正妻嫡出之女的身份,自是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向来纵横惯了,又怎么看得起无娘亲所罩,无任何背景可言的懦弱,被父亲视为不祥的哑疾之女。
“姐姐,本宫与你是一门同胞的姐妹,从小一块儿长大,年龄相仿,如今,又同是东陵氏天家之媳,这可是咱们前生修来的缘份,让咱们这辈子皆成为东陵氏天家子弟的女人,东陵氏江山的未来,还得依靠你夫君,本宫的姐夫北襄王与皇上一起相互扶持,咱们同一天走出相国府,自从离别后,本宫便对姐姐日夜思念,为解思念之苦,本宫特地亲手绣了这只香囊,本宫想着,有朝一日与姐姐见面了,定要将这香囊亲手赠予姐姐,香囊里包裹了一层淡淡的碎薰香,这种香味能令姐姐安神,以前是都是本宫不懂事,毕竟,本宫年龄比姐姐你小,还望姐姐见谅。”
感人腑肺的话如今还在耳边缭绕。
这些话字字句句蕴含的全是虚假与伪善的嘴脸,能脸不红心不跳说出这些话语,说明云雪鸢学她娘亲刘氏的本领,已经到了炉火纯表的地步。
卞梁皇宫,真是一个荼毒人心最好的地方。
收下了这只香囊,姐姐你就别再追究从前,咱们是姐妹,如今,又同是东陵氏天家的媳妇,有此缘份,本宫送你一只香囊,咱们不计前嫌,让你夫君辅佐我夫君,你夫君是臣,我夫君则是帝王,你是封王之妃,我可是母仪天下的皇后。
云定初理解的另外一番意思便是如此。
她本想拒绝云雪鸢,可是,她到是想要瞧瞧,这个云雪鸢到底包藏了什么祸心。
所以,她极温柔地笑着回,“多谢皇后娘娘了,皇后娘娘如此情义深重,臣妾倍感惶恐,襄王本是东陵氏之后,辅助皇上治理东陵氏江山,理所应当,只是,臣妾夫君双腿残疾,对政事不感兴趣,整日以书为伍,早就脑子不够灵光,恐怕王爷对皇上无任何的帮助。”
她收下了礼物,即是人家亲手绣制,她怎么能辜负人家的一番心意呢!
“无碍,无碍,一切尽心就好,心意最为重要。”
云雪鸢也笑灿灿地回答。
凝望着手指尖大红的香囊,香囊边缘的针线细密工整,匀称,而云雪鸢是千家大小姐,在娘家时,她从不喜欢做针线活,以前,老是喜欢拿丫寰们绣得好的作品当作是自己绣的出家炫耀,刘氏呢,府上来了客人,逢人便拿一些好的绣品出来给人家欣赏,都说是爱女云雪鸢所绣,而客人们见到好的绣品,自是会大肆夸奖一番。
她就不信,短短几月,云雪鸢会有如此精湛的绣品技术,这只香囊,根本就不是她亲手所作,即不是她亲手所绣,让身边的宫女嬷嬷绣来送给她。
肯定怀揣着一种不为人知的阴谋。
五指细长如葱尖似的玉指,不断地在香囊绣着金丝线的地方来回地游弋着,陡地,她感觉这只香囊太过于柔软,温柔到不可思议,甚至于指尖的触感堪比海绵。
这柔软度太不可思议了。
疑心肆起,清秀的眉宇轻轻皱起,赶紧松开了香囊上面那几条扎得紧紧的红绸丝带,她不再用力地摸,只能轻轻地按压下去,这只香囊做得精致不说,薄薄的丝绸里面似乎还缝制了一层,锐利的视线四处找寻,最后,眸光落定在了香囊某个边缘上,那里横着的丝绸块有一个密密的缝制口。
这便是疑点所在,按理说,缝制一个小小的香囊,所需布料并不多,不可能还需要裁下一小块补贴在那儿,这明显就是后面有人剪过,再缝合的痕迹。
从手术包里面拿出细针,轻轻将缝制的细线一一挑开,然后,入眼的便是薄薄的一层棉花,洁白的有些晃眼,可是仔细辩看,可发现里面涌动的红色小虫子,这种红色的小虫——云定初当下面色倏地变得冷黑。
食人的红蚂蚁。
如果她记得不错,现代时,据说这种红蚂蚁原产于南美洲,20世纪末到达美国,南美洲某次8、2级里氏地震中,她随祖国救援队赴南美洲拯救伤员时,从一块巨大的石块中救回来一名巴西老头,她们把老头从石块中扒了出来,却发现那块石头是下面有一个巢穴,而巢穴边缘到处都爬满了红色的小蚂蚁。
老头的身上到处都爬满了,他的鼻子已经被红蚂蚁啃烂,面上的肌肤,手与脚,当时,她只看到老头身体裸露的地方,没有一处是好的,由此可以猜测,老头身上也没有一处好肌肤,他已经被埋在那块石头上整整七日七夜。
最重要的是,老头眼睛也钻了一些红蚂蚁进去,她们为他检查了一翻,老人眼睛后来瞎了,她们还没来得及将他抬去医院,老头就咽下了最后一口气,他是被蚂蚁给咬死的,后来,有同志告诉她,那是一种盛产于南美洲毒性最强的红蚁,只要是被它缠上了,不死都会去掉半条命。
真是好毒的一颗心,果然不出她所料,她早就猜到,云雪鸢送这只香囊给她,只不过是想换着另外一种看不见的方式整她罢了。
这一次不是简单的恶整,而是直接想索要她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