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月色如洗,高挂在空中,异常的明亮,却也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萧落羽将玄若玦抱回营帐,替她轻轻盖好被子这才回到主帐。听见离无殇说莫律兮帐外的两名士兵被摄魂铃所控制了心神,蹙眉问道:“难道没有什么方法能够抵制摄魂铃吗?若是全军士兵都被控制了,那还打什么仗!”
莫律兮面色冷硬,一袭黑色劲装衬托的他更加的肃然,抬眸示意萧落羽坐下来冷静冷静,主帐里一时之间变得沉凝而肃穆。
玄若痕低垂着头,紧攥着拳头放在桌上,对玄若玦的担忧以及对于南疆的恨意让他的心难以平静。若不是为了大局着想,他定然已经冲出大营,无论如何也要将蛊女给抓住。
相较于其他三人,离无殇的神情也不轻松,他不仅担心玄若玦,也担心蛊女,通过那日与她的相处,他能感觉得出来,潇潇有许多的身不由己。
不过对于萧落羽刚才的牢骚,他倒是不担心,淡淡说道:“摄魂铃的铃音范围有限,每次最多摄魂十几人,并非如荆歌的魔音小队,听见魔音的人都会被摄取心魂。”
莫律兮思忖片刻说道:“能躲得过五万多大军的搜查巡逻,而隐藏在军营中不被发现,南疆蛊女果然名不虚传。”
玄若痕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额上青筋直冒,怒然说道:“若她迟迟不露面,不待巫蛊阵破,我纵使是硬闯,也要闯进南疆城,杀了那南疆女皇!”
玄若痕一直是温文儒雅的性子,唯一失了冷静的一次便是玄弘死的那晚。若不是沐泽风和离无殇拦着他,恐怕他定然是双目通红的冲进洛熙皇宫去找洛恪珞报仇了。
当得知幕后主使是南疆女皇后,对于南疆的恨意如滔滔江水一般整日充斥着他的内心。对于他来说,此次请命来攻打南疆,不仅是为建功立业,助慕容凌澈一统天下,更是为父报仇。他最宠爱的妹妹如今也有了依靠,对于他来说,似乎活着不能报仇雪恨,人生便失去了一切意义。
如今,玄若玦被蛊女害成这个样子,明知道蛊女就在他们的身边,却找不到抓不着她,让他如何能冷静下来。若是终无法破得巫蛊阵,他便是单枪匹马,也定要杀进南疆城。
莫律兮蹙眉,语重心长的说道:“玄将军,你的心情我们都很理解。请你相信,我们一定能抓到蛊女,来救玄姑娘。如今大军驻扎在此,已有二十余日,因这巫蛊阵,大军无法继续前行。
士兵军心尚在,身为主将,更加不能失了信心与威严。南疆要攻,南疆女皇要抓,但不是以单枪匹马硬拼的方式。皇上还在等着我们凯旋,我们定不能辜负了皇上的信任与嘱托。”
玄若痕紧紧攥着拳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最终重重点头:“末将谨遵律王殿下教诲。”
萧落羽的情绪也同样好不到哪去,一张俊脸变得铁青,真是恨不得将那个狠毒的蛊女千刀万剐。早知道她对疯丫头下了解不开的蛊,白日里从小院回来的时候,他就应该开枪将她心爱的大蟒和那满院的活物全部打死。
蛊女潇潇,他倒是想见识一下她的厉害,再厉害,也不过是暗中操纵蛊毒对弱女子下手的缩头乌龟,根本不敢与他们正面交锋。只要她还在军营附近,他就定要抓了她来换疯丫头的性命。
萧落羽知道只是一味的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平静了一下心情,对着玄若痕说道:“大哥你放心,我就算是拼死也会救疯丫头。蛊女她只要还在军营里,就一定跑不掉。我们五万多大军,还有这么多的火器,杀一个蛊女绰绰有余。”
玄若痕缓缓点头,他说得没错,只要蛊女还在,便定躲不过他们这些威力极强的火器。
帐内紧张沉重的氛围逐渐缓解,而离无殇的神情缺依然凝重。就他所学,用蛊女的血引入的蛊虫,除了蛊女一死,再也想不出其他的办法来救中蛊者。而这也是蛊女所学中,最为阴狠的一种蛊毒。
潇潇会用这鱼死网破的方式,就是为了让他无法解毒。成则保全了整个南疆,败则牺牲了她的一条命,南疆城同样覆灭。
她用自己的性命来换得南疆的片刻安全,也是为了解脱吧。彻底摆脱这种让她无奈的人生,难道一定要牺牲性命吗?
清晨的薄雾渐渐覆盖了昨夜的星辰,林中鸟儿的叽喳声唤醒了睡梦中的玄若玦。伸了一个懒腰,走到外面呼吸着新鲜空气,脸上浮现出俏皮的笑意,对着来回巡逻的士兵们不断的打招呼。
被南疆女皇囚禁了这么久,终于回到了自己人的军中,呼吸着自由的空气,这种感觉真好。
突然被人从身后覆盖住了双眼,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嘴角一抹邪笑,猛地拉住了他的一只手,趁其不备,张嘴就咬了一口。
萧落羽被这突如其来的疼痛惊得大呼一声,跳脚委屈的喊道:“杀人了!疯丫头谋杀亲夫了!”
玄若玦顿时满脸黑线,忙用手捂住他的嘴,见不远处的士兵皆看着这边偷笑,她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得了。
萧落羽眉毛轻挑,唇边勾勒出一抹邪肆的笑意,揽过玄若玦的肩膀,对着那些不敢正面看他们却在背地里偷笑的士兵们喊道:“本王和自己的王妃调情,你们笑什么笑!该干什么干什么去,等打了胜仗,回皇城本王都请你们来喝喜酒!”
士兵们闻言皆起哄大笑,纷纷称“好”,军心也在瞬间大振,然后便很识趣的各司其职去了。
玄若玦已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