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沐知毓是大夫,可是对于内伤也只能辅以药物治疗,以前会武功的时候,都不会用内力为别人疗伤,更别提现在了。
更何况,他是五脏六腑尽碎,恐怕是回天乏力了。难道真的要让他为自己而死吗?明明该死的那个人是她,现在却害了一条鲜活的生命……
若是找一个内力极强的人为他渡入真气,配上她的银针之术,再辅以药物治疗,也许能救回他的一条命。
可是现如今,他一动不能动,她又没有了武功,被困在这崖底,一时半会是没有办法出去了,只能等待着水墨轩派人来救他们。可是他肯定撑不了太多的时间了……
邬艾玉知道她定是在担心他。唇角微勾,眼中也闪过一抹狡黠。
沐知毓抽泣了几下,忽而擦掉脸上的泪水,对着他哽咽着说道:“你这人是不是有病啊,都到什么时候了,竟然还能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快要死了……”
沐知毓说完,突然大哭了起来。
邬艾玉见她一哭,顿时慌了手脚,忙劝道:“哎…你别哭啊…我最见不得女人哭了。”
他这么一说,沐知毓哭得更大声了。
邬艾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抹疼惜,猛然间坐了起来,将她紧紧搂在了怀中。
沐知毓只顾着伤心,并未反应过来,一个劲的在他怀中抹眼泪,却在突然之间,猛地从他怀中出来,指着他问道:“你能动了?”
邬艾玉脸色一僵,目光也变得闪躲,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我能动了哈?”
“骗子!”
沐知毓没好气的朝着他喊道,然后猛地推了他一下。
谁知他竟“哐当”一声又倒了下去,鲜血顺着嘴角渗了出来,与他的那张苍白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沐知毓心下一惊,忙问道:“你没事吧?”
心中也在懊悔,他本来就伤得很严重,不过是突然能动了,她怎么可以如此没心没肺的,竟然对他下了这么重的手?
可是任由她如何呼喊,邬艾玉竟是丝毫的反应也没有。
沐知毓的心顿时慌了,难道是因为她的力度太大,将他推倒在地,触及了震碎的五脏六腑,瞬间毙命而亡了?
可是依她现在的身体,不可能会有那么大的力度啊?
沐知毓在惴惴不安间,爬到他的脸旁边,伸出手,准备再去探探他还有没有呼吸,邬艾玉却在这一瞬间猛然睁开了双眼,大手揽过她的身体,一个翻身,就将她压在了下面。
两个人的身体无一丝缝隙的亲密接触着,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强有力的心跳声。
邬艾玉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满是深情,灼热的呼吸不停的喷洒在她的脸上,让她的心有过片刻的窒息,竟是忘记了他们之间在保持着如此暧昧的姿势。
当沐知毓反应过来的时候,她的双脸已是变得通红,猛地推开他坐了起来,然后抬手给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
“邬公子,请你放尊重些!”
沐知毓平复了一下自己那剧烈跳动的心,冷冷道。
邬艾玉并不恼火,反倒是嘴角带着一抹邪魅的笑意:“离姑娘莫要生气。在下对姑娘动了心动了情,方才不过是情不自禁,并未有任何轻薄姑娘的意思。”
“所以,你究竟有没有受伤?”
沐知毓回头,突然问出了这个一针见血的问题。
邬艾玉脸上的笑容僵住,目光轻飘飘的看向前方,清澈明亮的眼眸里酝酿着看不懂的情绪。
“我没有伤。”
“你说什么?”
沐知毓突然冷下了脸,缓缓站了起来。
邬艾玉没有说话,随即安然无恙的站起。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半点不舒服的迹象,fēng_liú潇洒,俊逸非凡,一如初见时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公子。
背部没有一丝的鲜血,白色大氅甚至都没有被地上的石子划破,更没有任何的脏乱褶皱。
在沐知毓震惊的目光下,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几步,又走回到她面前,邪魅一笑:“除了这腿伤,我的身体一切正常。”
沐知毓低头看着地面不语,狠狠的咬着牙,她竟然被耍的团团转……
“喂……”邬艾玉的声音仍旧是那么魅惑,听起来就像具有了魔性一般,让人忍不住的心动。
沐知毓忽而抬眸,冲着他妖娆一笑:“你方才在说什么?”
邬艾玉心中有种不好的念头,皱眉道:“我没事。落下来的时候有大氅护体,内力激发,及时的护住了我的心脉。”
“所以,你并没有受任何的内伤?”
沐知毓看着他,说话间也是咬牙切齿。
邬艾玉勾唇一笑,耐心地解释了一番:“你把脉的时候,我把手放在了经脉上,用内力催动。所以你以为我五脏六腑均受了伤。”
沐知毓仰头盯着他,脸色忽而变得沉凝:“从这么高的悬崖上掉下来,还能够安然无恙,这个世上能有如此功力的人不多。你究竟是谁?”
邬艾玉眸光微闪,垂眸看着她那双似乎洞察一切的眼眸,强抑下心中与她相认的冲动,继续摆出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走至一块大石头旁,用他那条完好的大长腿重重的踩了下去,瞬间变得四分五裂,回头对着她挑眉笑道:“我说过了,我来自极北之地……”
沐知毓微微蹙眉,斜挑着眉角看着他,似乎在思考他这句话有几分可信。
极北之地,那不是隐阁的所在地吗?
眸光一闪,难道他是隐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