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牢深处,一个阴暗潮湿的牢房里,李大壮身上的衣服破旧不堪,伤痕随处可见,两只手被铁链拷住悬挂在上空,头发凌乱不堪,浑身散发着阴湿的霉味,空洞的眸子里满是恐惧。
随着牢门“咯吱”一声响,李大壮抬头看到来人,眼神一亮,身子向前挣扎着,使得铁链发出哐当的声响,口里乞求着,“求求你们,放了我,放了我……”
蓝平面无表情,双手负背,站在铁牢门口,凌三、凌四看着李大壮眼中闪过杀意,而沐知毓则是淡淡的打量着他,从那双平淡无波的眼睛里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令李大壮从她的身上感觉到了无尽的恐惧,他不知道,为什么会在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瘦小的女子身上感受到从来没有过的压迫。
李大壮心底仍在恐惧着,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个女子的身份,但是他不放过任何可能放过他的机会,看着她那普通的面容祈求道,“求求你,放了我。”
沐知毓打量了他片刻,眼中闪过嫌恶,眸子顿时变得犀利凌澈,使得李大壮心中一惊,因为他在她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仇恨和杀气。
然后,下一刻,就看见她扬手撕掉了脸上的那层人皮面具,绝世容颜倾世而立,风华绝代,然而李大壮却没有心情欣赏这仿若天仙的美人,因为他认识她,她是沐知毓啊,虽然他在相府一直未公然露过面,但是在暗中,他见过相府的所有人。
之前他们对他严刑拷打,百般折磨,他禁不住身体上的疼痛,承认了五年前是他对沐泽风下的毒手,现在,沐知毓就站在他的眼前,他知道,他没有任何的活路了,突然,他觉得不那么恐惧了,开口大笑了起来,整张脸布满伤痕,大笑起来显得异常狰狞恐怖。
凌三用剑柄冲着他的肚子狠狠地垂了几下,痛得他咳嗽不止才罢手,凌四也握着手中的剑,极力忍住将他凌迟的冲动。
“告诉我,当年你和王氏,是如何将大哥引到那片树林里,又是如何对他下的手。”
沐知毓冷冷的说着,森寒的眸子狠狠地盯着他那张狰狞的脸,与他保持着一米的距离,身侧的双手却是攥紧了拳头,指甲深陷进肉里,但是她却感受不到疼痛。
李大壮仍在狂笑着,“我不会告诉你的,虽然我不知道现在沐府中那个小子是何人,但是我能确定,他绝对不是沐泽风,因为沐泽风根本不可能再生还,我不但在他心脏处给了他致命的一剑,而且在他脸上划了数十剑,在他断气前就已经血肉模糊,连我都差点辨认不出他的真面目来。”
凌三、凌四愕然,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笑的发狂的人,他们只知道是李大壮害死了沐泽风,但是他们不知道他是用的如此残忍的手段,将视线投到沐知毓身上,发现她的脸色很是苍白,显然她是在极力隐忍心中的伤痛。
突然,凌三手中的剑被人猛地拔出,沐知毓的眸子变得猩红,面色变得狠戾恐惧,眼眶似是要爆裂,狠狠地盯着李大壮,挥起手中的剑向着他的头顶劈去,却在快要接近他的头顶时猛地改变了方向,向着他的脸上快速飞舞。
仅几秒间,他的脸就变得血肉模糊,牢房里传来撕心裂肺的嚎叫声,然而这些还不止,沐知毓又将剑向着他的身体而去,狠狠地一剜,他身上的几块肉就掉在了地上,让人看了很是恶心,但是此刻她全然无视,仇恨几欲冲掉她的理智,好在她在最后一刻清醒了些,没有要了他的命。
从腰间掏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一粒药,向着他的口中准确的扔了进去,而李大壮随即整个样子犹如疯狂了一般,眸子睁的大大的,拼命挣扎,眉目臃肿青紫,神经早已癫狂,伸出舌头舔着嘴唇,在场的人看了顿感恶心,他那样子,倒不仅仅是因为之前的疼痛而发狂,而是因为用了上瘾的精神药物,比起剑伤、割肉之痛更加疼上千倍万倍。
沐知毓嘴角抿起一丝冷笑,冷漠中透着一股子鄙夷,又拿出一粒药向着他的口中扔去,瞬间他不再像之前那样痛苦,但是仍旧感受到痛苦,眸子含着泪光盯着沐知毓手中的药瓶,伸出舌头“哈哈”喘着粗气,犹如一条狗的样子,“给我,快给我,都给我。”
一直站在门口的蓝平在他被割肉毁容的时候也只是微微皱了一下眉头,而如今看到他这般模样,即使平静如他,也难免露出异样的目光,其中夹杂着对李大壮的鄙夷,和对沐知毓的赞赏,果然是宫主的女人,行事作风够毒够辣,和宫主很像。
凌三、凌四作为暗卫见识过很多恶心血腥的场面,但是如今看到李大壮的样子,竟然感觉胃中有东西在翻滚,再看看王妃那面不改色的样子,不禁暗自神伤,他们竟然倒退了,看来得继续历练才行。
“老实回答我的问题,这里面的东西都是你的。”
沐知毓在李大壮面前摇摇手中的药瓶,她确信,他一定会如实道来。
“好,快问,我都告诉你,我什么都告诉你。”
李大壮急忙点头,现在他的理智已经完全丧失,只要给他能缓解疼痛的药丸,让他做什么都行,别说只是回答问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