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叹什么气呢?”春柳好奇地看着她,方才她一直跟在沈长乐身边,自然从头听到尾,几位王妃不是都有说有笑的,怎么自家姑娘一上车就开始叹气啊。
长乐看了她一眼,眼波流转,带着淡淡的无奈,“只是忽然想到一些事情,心底难过而已。”
其实这么久以来,她都一直在忽视,纪钰登基这件事。她总觉得那件事发生地还很远,还有好几年,万一要是历史轨迹改变了,自然是皆大欢喜。
可她一直没过想过的就是,如果历史轨迹没有改变呢?
毕竟这件事可不是像婚嫁那点小事,变了就变了,并不会对历史产生多大的影响。可是如果未来真的改变了,那么纪钰还会登基吗?如果他没有登上皇位,那么他真的甘心只做一个闲散王爷吗?
当然不可能,如果他只甘心做一个闲散王爷,那么前一世他就不会杀了那么多的人,也要登上那个位置。
对于他的野心,沈长乐总不会觉得是错误的。可是一想到在那一场变故中,死去了那么多人。她不禁想要捂着脸,因为这一世,那些死去的人对于她来说,不在只是一个陌生的名字,而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当初登基的是二皇子,他方一为帝,便对秦王一家痛下杀手。先是夺了秦王的王爵,又有软禁秦王一家。而就是在这期间,秦王嫡长子因偶感风寒逝与府中。
所以每次看到纪泽瑞的时候,沈长乐都拼命地让自己忘记那一段过去,她心里默默期待着未来会改变。她不想看着自己熟悉的人,就这样以悲惨的结局结束。
不过好在此时距离宫边还足足有五年的时间,或许在这期间,一切都会有改变的。
晋王妃的怀孕,似乎给了其他几位王妃紧迫感,也就是刚成婚两三个月的沈长乐没有这个压力。
待到了十月的时候,便是乔家二房大少爷大婚,虽说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德妃还是颇为重视。九月里就连召见了乔家人两回,听说是因为如今乔家二房的乔嫣颇得娘娘的宠爱。
之前乔芸受德妃喜欢的时候,人人都传她是未来的七皇子妃。如今乔嫣似乎走上了乔芸相同的路,讨得德妃的喜欢,外面也开始传她是未来的九皇子妃。
纪铤今年十五岁,便是大婚也得再等个两三年,不过好在乔嫣的年纪也大,她比纪铤要小上两岁。所以两人年岁倒是相配。
只不过因乔芸的前车之鉴在,乔家人如今也学聪明了,只是带着乔嫣进宫而已,并没有大肆宣扬。而乔嫣也比乔芸要聪明地多,为人低调又和善,倒不曾有乔芸那样的骄娇之气。
这次是乔嫣的哥哥成亲,因有德妃撑腰,纪钰和纪铤两兄弟早已被关照要到场。而沈长乐自然也需得过去贺喜,所以她一早就准备好了贺喜。
因为纪钰开府的晚,所以这会送礼上头也没个章程。她原本想着将大哥哥成婚时,王府里送过去的贺礼单子拿出来看看,就比照这个,再减上几成。谁知一拿出单子,她自个都险些被吓坏了。不说别的,光是那一对羊脂白玉龙凤玉佩,只怕就价值千金,这还只是礼单里头的一件呢。
所以她就知道,这份礼单是完全没参考价值,要不然都照着这个送礼,只怕昭王府很快就会成了一个空壳。
好在沈长乐之前在家里学过送礼的事情,她又找了府里其他送礼的单子,挑挑捡捡,合计了半天这才确定了下来。就是这样,她也还是不放心,等纪钰晚上回来的时候,还把礼单拿给他过目了一遍。
可这人倒是好,十足的甩手掌柜模样,放在桌子上的礼单连看都没看一眼,便说道:“我饿了,还是早些传膳吧。”
她知道如今纪钰正在户部里面当差,中午用膳也是在那里,只是他虽是王爷,却不好铺张浪费,是以每回都是让人送了食盒过去。可是这菜肴到底还是刚出锅的好吃,她之前也偷偷问过他身边的小厮,听说最近他午膳都吃地极少。
所以一听见他叫饿了,沈长乐哪还好意思拿这样琐碎的事情烦他,干脆让人摆膳。
晚膳虽用得简单,不过都是他平日里爱吃的,光是那杏仁豆腐,便已挖了好几勺。一旁的青菜香菇也炒地极葱翠,青菜翠绿,香菇美味,越是这样普通的菜肴,就越讲究火候。
“后天便是乔家三少爷大婚的日子,咱们还是早些过去吧,”沈长乐想了想,还是和纪钰商量道。
他正拿着筷子,一听这话,抬头瞧了她一眼,问道:“是母妃与你说了什么?”
沈长乐没立即回她,其实德妃倒也没明说,不过她还是暗示了沈长乐一番,毕竟那可是纪钰嫡亲的表弟,她自然希望他能与外家亲近些。所以想他早些过去,也是希望让外人知道,两位皇子对永顺伯府的重视与尊敬。
“母妃没说,不过我听着她是这个意思,”沈长乐与他如实说道。
纪钰满意点了点头,越是与长乐生活在一处,他便打心底越发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误。在他与德妃之间,她从来不会自以为为他好的,瞒住德妃说的话。不过是好的,还是不好的,她总是会让他知道。
沈长乐时时都在让他明白,他们是夫妻,一条心,是旁人介入不了的。
所以对于长乐的坦诚与简单,他一直都喜欢。自然他也不会瞒着她什么事情,前头朝政是男人的事情,他虽不会和她详细说,但是也会提起,不会让她一口雾水。毕竟日后她可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