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不敢,难不成老爷以为出了这样的事情,韩氏还能留在家里不成?若不是她在老爷面前颠倒是非,构陷大姑娘,你又如何会轻信与她?如今你若是不给我一个说法,我便求到老太太跟前去,若是你觉得连老太太的话都不顶用了,那我就告到大理寺去,我倒要看看,我处置一个小小的姨娘,还有谁敢拦着不成?”陈氏毫不客气地盯着沈令昌。
两人如今一副针尖对麦芒的模样,瞧着是谁都不愿让着谁。
沈慧在一旁看着,一时也不敢帮着谁说话。
而一直跪在地上的韩姨娘,在看见沈令昌来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跪在地上爬行了几步,抱着沈令昌的腿,便哭嚎起来,可是她脸上被打地实在肿地厉害,这一扯着嗓子哭,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
“老爷,救命,救命啊,”韩姨娘也不敢喊委屈,倒是直接叫救命。虽说之前她也想过,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会激怒陈氏,只是她也没想到一向顾全体面的太太,这一次居然这样霸道起来。
沈令昌原本心里对韩姨娘十分不满,只觉得她故意误导他,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现在看着她抱着自己的腿在痛哭,又是那样凄惨的模样,倒是让沈令昌心中都有些不好受。毕竟是自己宠了这么多年的女人,便是犯了错,可是陈氏这般下死手,还要把她送到庄子上去。
“你不要太过分了,这家里还不是你的一言堂,不是你说的算,”沈令昌低头看着韩姨娘,复又抬起头。
陈氏看着他们两人在自己跟前,这般眉来眼去,只觉得一对狗男女。
“我是这家里的主母,她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既是犯了错,我便有权利去惩处她。倒是老爷,可别太偏心了,”陈氏一步不退地说。
“我看你才是别太过分了,只要有我在,我看看谁敢送她走?”沈令昌也被陈氏激起了心底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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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姐,你别担心了,你往好处想想,反正这门婚事也黄了,你不用嫁给那个什么冯游峰,多好啊,”沈长乐见沈慧眼眶红红,眼看着泪珠在眼眶滚了又滚,就要落下来,赶紧安慰她。
沈慧眨了眨眼睛,竟是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不过最后她还是用帕子拭了拭眼泪,露出笑容,点头说道:“被你这么一安慰,好像心里也舒服多了。”
“凡事都应该往好的那一面看嘛,”沈长乐拉着沈慧的手说道。
沈慧叹了一口,“这次又要连累你们了。”因为沈兰落水的事情,害得沈府所有姑娘都被怀疑了一遍,不过又因为传言没有具体到哪位姑娘,所以连累地整个沈府的姑娘。
若不是陈氏禁了沈兰的足,只怕沈锦又要对着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了。
“算了,咱们别管她了,对了,过几日就是重阳节了,不如咱们去登山吧,”沈长乐见她郁郁寡欢地模样,笑着问道。
沈慧一向安静,只是近日待在家中也是有些烦闷,自打娘亲性子变了之后,变得极为强势。而且对于昌平侯府的婚事,她似乎也不想挽留了,反而是变着法子地给她另外寻亲事,似乎还一心想要将她高嫁,好出了这口恶气。
沈慧没那么大的心,可是挨不住陈氏的念叨。
“那不如就去法慧寺吧,那里的景致不错,后山那里我倒是去过一次,正适合咱们爬,”沈慧也被她挑起了兴趣,轻声说道。
沈长乐没想到她这么轻易答应,立即点头道:“那我回头同二哥哥说说,这会是他想去爬山。我见大姐姐你最近也挺累的,正好咱们可以一起去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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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表哥请安,”乔芸柔柔地弯下腰肢,刚及笄不久的姑娘,身条玲珑,容貌秀美,自带一股娇滴滴的味道。
纪钰轻轻点头,眉宇间带着清冷,他一向都如此,见谁都是这么冷冷清清的模样。乔芸害羞地瞧了他一眼,又想到方才姑母说的那一番话,更觉得心头颤颤。
跟着纪钰一起来的,还有纪铤,他是来跟德妃告假的。
“要去法慧寺登山,”德妃一听纪铤的理由,当即瞪了他一眼,显然是觉得他又在胡闹。
可是纪铤哪是她瞪了一眼,就能轻易妥协的人啊。他坐在德妃的身边,也不管有外人在,拉着她的手臂,求道:“母妃,您就让儿臣去吧,往年儿臣都是在宫里过的,都说重阳节要登高望远。可是儿臣至多能登御花园的假山,你说这岂不是笑话。”
德妃见他满嘴跑马,也不说话。而此时纪钰和乔芸两人,一左一右地坐在下手,纪钰微微垂眸,眼睛盯着自己的手掌。而乔芸的一双眼睛则是偷偷打量着对面的人,这一年来,她入宫更加频繁,每回来的时候,都能遇到表哥。所以她也知道姑母的意思,可是表哥似乎待她极冷淡的模样。
不过乔芸随后又摇了摇头,表哥的性子就是这般清冷,他待旁人还不是一样的冷淡。
“七哥也去的,母妃,你就让我去吧,”纪铤这几年就是纪钰的小跟班,基本上就是纪钰去哪儿,他就去哪儿。
结果他一说,德妃眉心一皱,显然是不悦了。她也是瞧见了这兄弟两人的模样,感情好,她自然是开心的。只是纪铤太过小孩子气,成天就跟孩子般地跟在纪钰的身后。
如今纪钰都十七岁了,皇上打从今年开始,便让他慢慢地办差事。虽说不是什么大事,可是却也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