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歌窟内,冰冷如霜。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茫茫黑寂之中,陡然响起一阵女子的吟唱声,轻飘飘的在空中游荡,像是不可捉摸的鬼魅。
中间祭台两侧的岩壁上,悬着两幅看似乌鸦毛织就的挂毯,女子的唱声响起后,挂毯慢慢蠕动起来。
“啊~~啊啊~~~”吟唱声渐渐拔高。
吱吱,吱吱吱。除了吟唱声,昏暗中又响起了一大片老鼠般的动物尖叫声,只见黑毯哗啦一声四散开来,在低空中形成了一团黑云,往祭台上冲去。
台上,一个人形的黑影被捆缚在一块黄色石晶柱上,他的双手双脚俱被凿穿了一个血洞,黑色的锁链穿骨而过,绕满了石晶柱。
那团黑云瞬间飞近,定睛看去,不是他物,正是一群拳头大小的嗜血蝙蝠!只片刻,便乌泱泱的把石晶柱上的黑影包了个囫囵饺子。
一时间,撕咬声、咀嚼声、吞咽声四起,有腿脚慢些的,找不着下嘴的地儿,便直接对同类下手,吱吱尖叫声很快将女子的吟唱声压了下去,场面顿时混乱不堪。
“嗯……”被嗜血蝙蝠包围啃噬的黑影,轻轻的呻吟了一声,然后再无动静。
半柱香的功夫,歌声渐止,血肉啖尽,那群嗜血蝙蝠便呼啦啦的飞回岩壁,伏着不动了。祭台的晶柱上,人形黑影此时只剩下一副皑皑白骨,在黑暗中醒目异常。
突然,一阵红光闪过,台上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身影,只见他身穿黑袍,头戴帽兜,右手拿着一把血红大刀,他低头不敢看石晶柱上的人影,只单膝跪下,口中说道:“城主,您受苦了。”
“呵呵,红杀。”
石晶柱上传出一个极好听的声音,被捆缚啃噬之人竟然是融心城城主卫竟!
卫竟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意,对红杀说道:“过来,帮我擦了脸上的血迹。魔君还算讲情面,没让这些脏东西弄坏我的脸。”
都什么时候了,城主您还只顾着自己那张脸?!红杀无奈,从空间袋里掏了半天,找出一幅鲛人织就的素纱,团了一团在手中,上前便要帮卫竟擦脸。
“等等!”卫竟喊道,“好好的鲛纱被你弄成了抹布,跟我这么久,还是这么不讲究!裁成手帕再过来给我擦。”
红杀停住脚步,唯唯应了,抽出大红刀,唰唰两下,把价值万金的鲛纱砍了个四分五裂,然后从中找出一块勉强方正的,给卫竟拭脸。
二人说话间,卫竟骨架子上冒出滚滚血雾,将他笼在其中,待红杀擦完脸,血雾散去,卫竟身上的血肉已重新生长完毕。
“还有多少天刑期?”卫竟挪了挪手脚,淡淡的问道。
“十天。”红杀回道。
卫竟冷笑了一下,又问:“阿离可好?”
“小离见不着您,每天茶饭不思。”红杀考虑了一下,回道。
“可瘦了?”
“这倒没有。”
“哼,茶饭不思还不见瘦。以后不许给它加餐。”卫竟很是不满,下了命令。
红杀只得嘴上应了。
“魔君既然肯让你来见我,可是融心城发生了什么事?”卫竟调整好身姿,慵懒的靠在黄色石晶柱上,手脚上的伤口因这番动静,又开始流血,他毫不在意的看了一眼,缓缓问道。
“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个没眼力见的东西,趁您在这受罚,想取而代之。”红杀见卫竟眯了眼,连忙说道,“已经处理了,您放心。”
卫竟嘴角带着冷酷的笑意,沉默了好一会,说道:“看来,城中对我不服的人还很多。这次回去是不是该立立威信了?”
您成天不是臭美,就是奶那只离欢兽,威信什么的,早掉一地了好么。红杀默默吐槽,嘴里应道:“魔君有心重扬魔门之威,城主自然不能落于人后。”
“重振魔门之威么。”卫竟低吟一声,阖上了双眸,不再说话。
红杀立在一旁,不敢打扰他的沉思。
“魔君可有让你带口信?”卫竟睁开眼睛,黑眸里隐隐有红光闪烁。
红杀摇头,回道:“魔君只是让我来看看您,汇报融心城的事,并没有其他吩咐。”
卫竟又是一阵沉默,神思渐渐懒怠下来,过了好一会,才悠悠说出一句:“红杀,你唱两首小曲来听听,听了这些日的石歌,耳朵都快起茧了。”
“这……”红杀左右四顾,犹豫道,“不大妥当吧?”四周都是嗜血蝙蝠,轻飘飘的石歌就能引得他们狂性大发,若他这破锣嗓子一出,不是连自己都得栽进去?
卫竟虽看不到他的表情,却也猜到了他的顾忌,遂说道:“怕什么,这些嗜血蝙蝠蠢笨得很,只听石歌的召唤,你我就算喊破嗓子,它们都不会搭理一下。”
有了卫竟这话,红杀放下心来,他清了清嗓子,张嘴正要嚎上一曲。只听得啪啪两下手掌拍打之声响起,黑暗中,亮起一盏灯火,一个窈窕的身影顺着石凿的台阶,迤逦而下。
“卫城主好兴致,此时此地还有闲情逸致听小曲。”
灯火渐近,只见一名女子身姿似柳,面如芙蓉,头梳飞云髻,身着水红精致广袖长裙,脚踩金丝鸳鸯绣鞋,腰间松松垮垮的系着一条葱绿的腰带,娇笑着走了过来。
红杀见是她来,早拉紧了帽兜,将头低下,喊了声:“梦莹使者。”
梦莹赏了他一眼,略点个头,人已站在卫竟面前,笑而不语。
卫竟把眼看了她半晌,冷冷说道:“梦莹使者大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