荡波丘弟子心中大恸,双目通红的看着倒在脏污沼泽地里的人,叫道:“师妹!”另一个荡波丘弟子即刻跑上前去,小心翼翼的翻过那女子的身,看到女子脸庞的正面时,他的神情不忍又害怕,最后却是强忍泪意看向司诡道:“师兄,我们该如何是好?”
此时的司诡唇边时常带着的笑早已不见,他眸底似昏沉似清明,神色定定,却也不知在想什么,此时更如从未听到荡波丘弟子的问话一般,径自怔怔的。
一旁的古陵弟子亦是沉默,没再出言讽刺。说到底,大家都是同门,何况他们本就初初筑基,各种险恶世面也不曾见得,心肠尚未彻底冷硬,此时见到那女子的惨状,心中一时也有些悲伤,但更多的却是忐忑不安。这女子这般迅速的便身死道消,任谁心里都免不得惴惴。
“师兄?司诡师兄?”见司诡一直不答,荡波丘弟子又连问几声:“我们该如何是好?”
司诡的神情倒无半点悲伤之处,他面无表情的道:“入土为安。”这便是要立即将这女子埋进土里的意思了。
那荡波丘弟子不由犹豫:“可这片森林如此诡异,让师妹长眠于此,怕是不好吧……”
司诡竟是有些不耐:“那便一把火烧了。”
“……”荡波丘弟子见司诡神情冷酷,虽心有怨言却是不敢再开口了,只得请楚谨然施了火系法术,将那女子的尸体焚烧殆尽。
不等荡波丘弟子收起女子尸体的骨灰,司诡便又下令道:“继续前进。”
“……”众人无言,都有些沉默的看着他。
便是连古陵弟子也看不下去了,有一古陵弟子沉声说道:“师兄,我们连师妹是因何死的都不得知,又怎能贸贸然的继续前行?”
司诡一顿。他的眼幽冷的看着他,直把那弟子看得浑身阴冷,方道:“我们快速赶路,正是为了要早早地捉住那魔人,好为师妹报仇。”
“那你便不查出师妹死的原因,白白的让我们去送死吗!?”从见到女子尸体的那一刻起,便双拳紧握满脸悲愤沉痛的荡波丘弟子吼道。
司诡不带一丝人气的幽黑双眸看着他:“你想临阵脱逃?”他的语气再度变得轻柔,只其中缠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湿冷阴森之意:“可知临阵脱逃的代价是什么?”
“……”那荡波丘弟子不说话了。再如何,他也接受不了修为全废、被逐出宫门的下场。
见一众人皆顺服的看着他,司诡方满意的道:“那便继续前进。”
一行人即便是再如何不愿,也只得前行。
踏入这沼泽中方才发觉,原来这沼泽中也笼罩着一层轻薄雾气,不止如此,沼泽中还隐隐泛着股臭气,捂住口鼻也阻挡不住这臭气的骚扰,众人心中都有些厌恶不耐。
一路上,沼泽土地泥泞,一旦踩上臭恶的泥便牢牢地粘在鞋上,无论如何都不肯离开,四处雾气逐渐凝重,二十步以外的事物竟是再看不见,不仅如此,沼泽中还四散着一些枯草、白骨,叫人见之便为其胆寒。
沼泽倒也不似先前的黑树林,寂静无声,而是可以模糊的听到某种生物蠕动的声音,滑腻腻的如蛆一般,却只闻其声而不见其物,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物种……
哗啦——!
就像是那物种突然破土而出一般,某种清晰的声音突然响起,紧跟着便是人的惨叫声,众人早在那声音蓦地出来时便已做好了防备,这时警惕看去,却见是一根足有成年男子腰粗的泥泞触手击倒了一古陵弟子。那触手生的极为恶心,臭泥色的皮肤上布满着大大小小的脓包,那脓包竟还不住吐泡,一眼便能使人恶心的昏厥过去。
见到如此恶心的东西,众人手下却也未曾停留,手上法术招式一股脑的向那触手发去,然,那触手依然是死死卷着古陵弟子,凶狠的将他拖到了泥沼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