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宫庭户里,才知道。千里归心,六年愁抱。不觉朱颜镜中老······”

女子的声音幽怨绵长,像是鬼魅一般在深夜里飘荡。原本迷迷糊糊有些睡着的萧锦瑜忽然就觉得透不过气,像是千斤巨石压在胸口,叫天不应,叫地不灵。她很想起来透口气,可是身体却是怎么也动不了。无尽的黑暗将她全然包裹,萧锦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是绝望。

就在她颓然想放弃挣扎之时,腹中忽觉一痛,她的皇儿不能有事!

这么想着,萧锦瑜终于是睁开了眼,猛地坐了起来。与此同时,慈儿匆匆跑了进来,看着满头大汗的萧锦瑜,不由关切问道:“娘娘,你没事吧?”

萧锦瑜好不容易顺了气,整个人还是有些脱力。她对慈儿摇摇头,吩咐她掌灯,等到殿内都亮堂起来,萧锦瑜才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慈儿替她倒了水,小心递了上去,恭敬答道:“回娘娘的话,现在是戌时了。”

原来自己才睡了这么短的时间。

萧锦瑜抿了点水润了润唇,无端感觉疲乏无力。她抬手覆上自己的腹部,察觉到小家伙的躁动,内心隐隐有些惴惴不安。

慈儿顺着她的动作也看向她的腹部,脸色都跟着难看起来:“娘娘,可是有什么感觉?奴婢去找人唤太医来瞧瞧吧。”

萧锦瑜本想说不用,可是到底还是担心孩子,因此点点头叫她唤太医过来。跟着又接着问道:“慈儿可曾听见什么人在唱歌?”

慈儿摇摇头,神情诧异道:“没有啊,这么晚了,何人敢在宫中喧哗呢?”

没听见?不可能啊!

难道是自己晃神听错了不成?

萧锦瑜到底不放心,本想喊来坤宁宫的当值太监叫他查查,不料下腹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眼见萧锦瑜痛苦捂着肚子,慈儿忙上前跪在旁边扶着她的胳膊道:“娘娘,你怎么了?”

“我肚子好痛,快传太医来······”

******

昭仁宫中,烛火摇曳。

一女子小心剪着烛火,眉眼温柔,脸带娇羞。只见她,鹅蛋脸上柳叶眉,樱桃口,肌肤细嫩如剥了壳的鸡蛋清,外表怡然静美,气质恬静动人。她穿着一件松松垮垮的宫装袍子,一弯腰、一侧身,袍子随着动作滑落,便可顺着白皙的脖颈看到那精致漂亮的锁骨以及傲然挺立的白润玉峰。若隐若现,最是勾人。

若是一般男子看到这幅春光,恐怕早就把持不住化身为狼了。偏偏端坐在宫中的俊朗男子岿然不动,只专心看着手中的折子,连个眼神都不曾给那女子。

女子像是早已习惯如此光景,没什么失落也没什么不甘。剪完烛火便跪坐在男子身侧,替他研墨添香,看向男子的视线有钦慕,她看着男子英俊的侧脸,不知愣了一愣,转而低下头,细细研着磨。

楚御放下折子捏了捏眉间,见吴静然还跪坐在身侧,温和对她道:“时候不早了,贤妃为何还不去歇息?”

吴静然放下砚台理好袖子,柔声说道:“臣妾还不困,想在这里陪陪皇上······”

“贤妃不必如此,朕再看会儿折子便也会去歇息,你还是早点去睡吧。”

吴静然抬起头,看了一眼楚御又垂下眸子,迟疑了片刻,终是问道:“皇上今晚······不歇在臣妾这里吗?”

楚御蹙眉,不等他说什么,外面当值的太监就喊了句什么。大内总管王普随即走了上来,小声跟楚御说了两句。楚御当下站起身,头也不回,风风火火走了出去,留下吴静然一人站在那里,目送他的背影,来不及反应。

等到外面万籁寂静时,吴静然才慢慢站起身,脸上面无表情。她紧了紧衣服,看都不看跪在地上的太监,只是问道:“发生什么事情了?”

小太监伏身跪在地上,有些慌乱,毕恭毕敬道:“奴才也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坤宁宫那边好像出了什么事情。”

坤宁宫?又是萧锦瑜!

记不清多少次了,每当楚御好不容易来了昭仁宫,半夜都会跑去坤宁宫。

世人都道她吴静然冠宠三宫,可是谁又知道,她这个一品宠妃,不过是楚御立的一个幌子,一块用来保护萧锦瑜的靶子呢?!

父亲费了不少心思,才将自己送进宫。彼时吴静然相信,凭着自己的美貌与手段,想得个恩宠还是手到擒来。皇上长的一表人才,比着坊间所言的四大公子都要俊逸得多,能得夫君如此,哪怕是需要花些心思与人争宠,吴静然也是心甘情愿的。

她算好了天时,算好了地利,唯独没算到人和。皇上看似很宠她,吃穿用度无一不是最好,可是他却没有碰过自己,进宫两年来,一次都没有。别人只看见她是被翻牌子最多的妃子,却不知道皇上来了除了看奏折,什么也不做。

吴太师总叮嘱吴静然,让她把握机会,先生下皇子。

可是那人碰都不碰她,叫她去哪里得个皇子来?

吴静然捏着手中的茶杯,手指骨节分明——

这三年来,因为这份“专宠”,吴静然遇到了不少绊子。全被她一一化解了,那些得罪她的,一个都没有好下场。吴嫣然知道,皇上看着很冷情,却又很专情。只不过他专情的对象不是自己,而是萧锦瑜。只要吴静然够聪明,不去动萧锦瑜,那么她便能一直“风光”下去。

甘心吗?

自然是不甘心。

可是即便是再不甘心,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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