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柳村的祖祠内,俩个老者相对跪坐在一张小桌子前,小桌上还放着俩杯热气腾腾的茶水。
右手边的端坐着鹤发童颜,飘然若仙的商左,左手边的那位老者却是满脸皱纹,苍老不堪,就连呼吸有时看起来都有些困难。
商左脸上的表情不太好看,手上还握着对面那位老者的脉搏,半响才开口说道:“前俩年见你还生机勃勃,怎么到了现在居然变成这幅模样!”
‘病人’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嗓子犹如破风箱一样,沙哑的说道:“物是人非,我毕竟不像你学的功法这般高深,再加上那个逆子刺伤了我,能撑到现在也快到了极限了,你说说看,我还有多少时日?”
商左长叹一声,说道:“怕是能撑到来年开春就是极限了,要我说,你还是心病居多,若是能放松心态,再将就着活上三俩年也不是难事。”
‘病人’呵呵一笑,随即像野兽一样瞪红了眼睛说道:“心病?那逆子的剑插进我胸膛的时候,我的心早就死了,我只恨我当时没能狠下心来,将那逆子毙于掌下!”
‘病人’的话说到这里,俩只手就撑在小桌子上,压得小桌子摇摇欲裂。
商左很淡定,从颤抖的小桌子上拿起自己的茶杯,轻轻嘬了一口说道:“你要是还这样,怕是下一秒就要驾鹤归西,你说吧,还有什么事情要我帮你,念在几十年的情分上,我决不推辞。”
‘病人’听到这里,站直了身子,对着商左拜了一礼,说道:“我别无他想,只求你能护佑我马柳村这五百六十二人,他日就算我司马空下了阴曹地府也能安心。”
商左赶紧站起身,扶住司马空说道:“你这是做什么,我答应你就是。”
司马空重新端坐在蒲垫上,浑浊的老眼留下一行泪水,叹息的说道:“想我武帝一脉,如今竟然沦落至此,真是命数啊!”
商左说道:“什么命数不命数的,我看你那个小孙子不是聪明伶俐,成熟稳重么!来日,说不定能重新光复你司马家的门楣。”
司马空冷笑一声,说道:“你当我不知道你用意么,我仔细观察了那小子将近一年,难道还看不出他不过是一缕异世的孤魂么!”
商左头也不抬,重新拿起茶杯喝了一口,说道:“你着相了,不管你那孙子的身体里住的是谁的魂魄,可那副皮囊的确和你司马空血脉相连,是你的骨肉至亲,嫡系血脉。”
司马空语气一滞,叹了一口气说道:“是我着相了,还是你看的透彻,长远。”
商左眯着眼笑了起来,接着说道:“既然如此,你就把那小子交给我那徒弟调教怎么样。”
司马空沉默了一会,轻轻点了点头。
商左又说道:“景略今天来找我,说秦王有意东征,我看天相,怕是这长江以北的地方都要归了他们氐人了。”
“哼!这些蛮夷就算占了我们汉家江山又能有几日风光?原来那石勒,石虎的下场终有一日会落在他苻家身上。”
商左道:“苻坚也算是一代雄主,昨日他手下的扬武将军的探子不是查清了你马柳村的位置么?你真是一点都不担心?”
司马空高傲的扬起了头颅,带着目空一切的气势说道:“别说他一个小小的探子,就算是他苻坚亲来此地,我司马空岂会怕他!”
商左斜着眼睛瞪了他一样,说道:“都这副模样,还要装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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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岩,柳小红四人围着家里破旧的木桌端起碗正吃着饭。
马岩这一整天都没好好吃过一顿饭,此时那吃相真是人见人惊,鬼见鬼愁。
柳小红连忙说道:“看你,这是多少天没吃过饭一样,慢点吃!小心噎着!”
柳珠儿坐在马岩身边,靠着马岩已经睡着了,小嘴巴还不是撅起来对着空气嘬一嘬,如同贪吃的小猫一般。
马岩嘴里塞满了食物,听到柳小红的话正要说些什么,没想到一时岔了气,开始咳嗽起来。
这下可倒好,坐在他身边的柳珠儿遭了秧,被喷的满身都是饭菜。
柳珠儿摸了摸自己的脸,突然感到湿湿黏黏的,一睁眼看到马岩的一口饭沫子朝着自己又喷过来,被正正喷了一脸。
柳珠儿做梦一般张开了樱桃小嘴,错愕的看着马岩。
马岩赶紧在柳珠儿脸上抹了抹,想要把她脸上的饭沫啊,烂菜叶子什么的弄掉,一边还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可没想,这不抹还好,马岩的手刚在柳珠儿的小脸上扫下几片菜叶子,柳珠儿立马捏着嗓子尖叫起来。
一边喊着:“啊!大坏蛋!”一边扭着小屁股跑走了。
饭桌上,柳小红捂着嘴巴笑了起来,好不光彩照人。
马岩摸了摸脑袋,讪讪的笑了俩声,继续对付起桌子上的饭菜。
夜深之后,母子俩睡到了一张床上。(想歪的,面壁去!)
柳小红拉起马岩的手,说道:“这一天,为娘真是过得好似死了一般,总是念叨着我的岩儿不可能死,还好上苍庇佑,你竟然真的活生生站在我的面前。”
一边说着,一边俏脸上又滑下一行清泪。
马岩伸手抹了抹娘亲脸上的泪珠,说道:“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么,娘亲不要担心了,以后儿子绝对会注意安全,时刻守在娘的身边。”
柳小红叹了一声气,说道:“儿大不由娘,只要你能平平安安的,我也就不求什么了,以后能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