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马岩没有发现的是就在自己奔跑的时候,自己身影已经快的如同一阵青烟一样……
啪!
马岩看到近在自己眼前的破落儒生,一把拉住他的衣领,把他的身体和自己裹成一团,奋力向前一滚。
而就在这时!
信使终于平衡住了自己和胯下黄鬃马的身体,黄鬃马的硕大蹄子狠狠的踩在黄土路上,激起一阵烟土。
马岩喘着粗气,怔怔的看着自己身下的破落儒生,再一回头看到那个骑马的信使深深的看着自己的眼神,顿时愣住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怎么跑得这么快!
马岩不可思议的看着自己原来站立的位置,从对面的路边道现在马岩坐着的地方,足足有十几米!
而从黄鬃马的马蹄高抬再到落下,这中间的时间只有不到两秒钟,几乎就是一瞬间的时间。
这么说!
我刚才跑的速度几乎要达到每秒钟二十米!
马岩愣愣的盘算着,心里雷声滚滚,还伸出手指掐了一下自己的脸,验证一下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皮肉上的痛楚告诉马岩自己的确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真确确的经历了一次不可思议的事情。
回过神来之后,马岩看到被自己救下的破路儒生已经被吓晕过去,马岩凑上前闻了闻,才发现这人身上并没有酒味。
顿时心生疑窦,用力晃了晃这人,说道:“醒醒!快醒醒……”
崔密缓缓睁开双眼,嘴中还喃喃自语道:“莫不是我已经下了阴曹地府,这判官想要问问我的生平,真是可笑,我堂堂清河崔氏的后裔,竟然落魄于到这种地步……”
可等崔密看清眼前之人,才发现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黑脸獠牙的鬼官,而是一个神貌俊朗的翩翩少年,于是惊讶的说道:“我不是死了么?”
这时那些爱看热闹的人都围了过来,一个个指指点点,有那好心的大娘还对崔密说道:“你这个冒失鬼,差点丢了性命知不知道,要不是这位小公子救了你的性命,你就真是下了阴曹地府了!”
崔密听见这话,并没有像一般人一样对马岩感恩做辑,反而指着马岩破口大叫道:“你为何要多管闲事,我落魄到这种地步,难道不是死了更好!”
马岩皱着眉头,还没说什么,可周围的人就炸了锅,个个都指着崔密叫骂着。
“真是个怪人,我看脑子都不正常了,居然还怪逼人好心救了他!”
“可不是,你看那人破落的样子,满脸污垢,一看就是个穷要饭的,只能糟蹋粮食,真是不如死了!”
“作孽啊!居然敢指着自己恩公的鼻子大喊大叫!”
……
崔密静静听着周围人的辱骂,并不作声,等到人群发泄的差不多时,这才起身,仰天一笑,朗声说道:“你们这群亡国奴!自己有脸委身在蛮夷的治下,还有脸来说别人!”
崔密一句话就让周围的人闭了嘴。
自从西晋灭亡,汉人开始衣冠南渡,距今已经快有一个甲子的时间,没有能力或是不想离开故土的汉人就算心中悲愤,也只能为了生存苟且的活着,有良知的人都盼望着故土可以被汉人正统光复。
可是距离他们最近的一次也就是恒温第一次北伐,诸君灞上的时候,不过恒温为了一己私利却并没有攻城。
不过,光复中华也并不是所有汉人的愿望,自然有那欣然自得的人开口说道:“是谁当皇帝,坐天下又能怎么样,和我们老百姓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求能安稳的活着,没有战乱就好了。”
崔密听到这种言论,嘴角冷笑道:“你以为这些蛮夷可以一直让你过上这种生活?逐鹿天下才是这些蛮夷的夙愿!现在薄税于民,整顿吏治,使关中恢复了生机,蒸蒸日上,将来终有一天氐族会统领你们这些亡国奴组成的军队,用你们这些亡国奴种下的粮食来做辎重,用你们这些亡国奴打造的兵刃一路打到长江边上!”
崔密顿了顿,带着杀气说道:“到时候,你们会亲手杀死你们同胞,或者你们逃到南方的亲人会和你面对面,成为敌人,你就要亲手砍下自己亲人的头颅!”
路人们一个个满脸通红,被崔密说的羞愧难当。
马岩听着崔浩的侃侃而谈,眼睛越来越凉了,于是拱手对着周围懵逼的路人说道:“诸位乡亲,还请散去,我来和这位先生谈谈。”
路人们嘴里一边叹着气,一边各自分散。
崔密上下打量了一番马岩,说道:“你自己愿意救我,并不是我所要求。而且无论你是否想要回报,我都可是明确的告诉你,我现在身为分文,甚至已经三日没有进食,你就不用往这想了!”
马岩好笑的说道:“若是我说方才救你并不是想要回报,你难道受了别人的救命之恩,就心里一点都不感动?”
崔密笑道:“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可我现在就是这副模样,既然没有能力,我又何必让自己心中羞愧!”
马岩奇道:“先生倒是个心胸豁达之人,不知可否一闻先生的名讳?”
崔密看了看马岩的眼睛,嘴中叹了一口气,说道:“告诉你也无妨,我姓崔名密,自伯玄,乃是清河崔氏子弟。”
“清河崔氏!”
马岩惊呼出声,清河崔氏可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名门望族,一等一的士族门阀,祖上可以追溯到春秋时期的齐国,在那时,崔氏先祖就已经是齐国的公卿之一,到了东汉以后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