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九.....。”
与赵大月有着相同的伤痛甚至更超于赵大月的辛秀英伸出冰冷的手指握住了赵大月颤抖的手,闪烁了半响的目光落在依然笑呵呵的卫九身上。
孩子纯真的面孔让辛秀英心底的复杂微微消退了一些,安慰的紧了紧掌心的颤抖,抿了下双唇的辛秀英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底有着一丝果决的辛秀英坐直了身体。
“小九,你真能看到哥哥姐姐和小叔?”
刻意放缓的语速不仅仅是为了让卫九更加理解话里的含义也是让自己下定决心,满是复杂的目光中,小脸堆满笑容的卫九肯定的点点头,“能,叔在。”
虽然缓慢却无比清晰的三个字让赵大月、辛秀英娘俩沉默了半响,低着头拽着衣襟抹了把眼泪的赵大月抬起头看向卫九,“九,让奶见见你叔。”
满是窝窝的手在脸颊上挠了一下,小巴掌啪啪两下,仰起头的卫九看向前方,“叔、叔,奶见。”
寂静的房间内,无意识屏住呼吸的赵大月顺着卫九的目光看去,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短暂的停滞后,一个身影无声无息的出现在半空中。
颤抖的嘴唇从惊恐到骇然到最后的不敢置信,捂住嘴,死死压住到了嘴边的哭嚎,努力瞪大双眼的赵大月不知不觉中从炕上起身。
光着脚站在地上,蹒跚的移动着僵硬的双腿一点一点的靠近越来越清晰的身影,当终于看到那道清润的面孔和身上哪件深蓝色棉布衫时,再也忍不住的赵大月崩溃的坐在了地上。
捂住嘴嚎啕大哭的赵大月脸上瞬间爬满了泪痕,“幺福、幺福啊,娘的幺福...。”
一声声夹杂着呜咽的呼声让卫满福早就停止跳动的心有种刺痛感,来自灵魂的牵绊和刺疼促使卫满福蹲下身体靠近了赵大月。
伸出的手指穿过了赵大月颤抖的身体,抬起的手臂一顿,闭了闭眼,挡住眼底那抹伤痛的卫满福抿了下唇,“娘。”
好像穿过层层时空落在耳里砸在心底的呼声让赵大月憋了几十年的疼瞬间掀翻,眼珠子咕噜一下,咚的一下,赵大月满脸痛苦的倒在了地上。
惊慌失措的卫满福蹭的一下拉向赵大月,可让卫满福满心涨疼的是无用功的双手只是一次次的穿过赵大月的身体。
“小九、小九。”
渴求的目光中有着清晰可见的水珠,谁说鬼没有泪?低垂眼帘挡住那一抹沉重,无力的卫九抬起头时看向门口。
不知道什么时候靠在门边的卫二柱此时看着卫满福老泪纵横,“幺福、别怪你娘,是爹,是爹没本事,爹娘没忘记过你,一刻都没有,幺福啊....。”
一步步,踉跄的走向卫满福的卫二柱让卫满福灵魂颤动,想说不怨的卫满福直到这时才发现,其实是怨的,怨爹娘只顾着抢公分怨爹娘忽略了自己,可卫满福发现最恨的还是自己,是他走出了家门也走进了大山。
被野猪生生破膛子的卫满福直到现在都记得那时的无力和后悔,开始的几年,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人接受的卫满福看着一夜白头的爹娘是解气的也是委屈的。
可到了后来,无数次看到娘悄悄的蹲在山脚下烧纸念叨小鬼放过自己又看到每年忌日的那几天,爹一次次的走进大山,慢慢的,卫满福原谅了,不愿也无法在面对的卫满福走了,不过让卫满福不解的是他无法离开大山。
在大山怎么转悠都可以,唯独不能往外走,一困就是几十年的卫满福二十五年前,在山里看到一株七叶草,碧绿的七片叶子,深深吸引了卫满福,卫满福有种感觉,那东西对自己有用,很有用。
可让卫满福骇然的是七叶草后面不足十米就是一座半塌的老寺。还没等卫满福相处办法,一股巨大的吸力就把没有一丝准备的卫满福拽进了寺内。
寺内,一个老和尚盘膝而坐,咚咚的敲击声让卫满福灵魂颤动翻滚不已,可无论卫满福是挣扎还是逃脱,都无法脱离,一日又一日,一月又一月,从无法忍耐到最后精心而坐。
卫满福用了十年,十年期满,从始至终都没有跟卫满福说过一句话的老和尚停下手中的敲击,打发走卫满福,不解的卫满福不明所以的看着熟悉而陌生的森林。
卫满福并不清楚老和尚想干什么,只是按照老和尚所说的西北方向走去,一日一夜,当卫满福看到那个埋葬了肉身的地方时,卫满福也看到了两个小小的身影,一个花兜兜一个蓝兜兜,明明是陌生可卫满福却知道,那两个坐在坟包上的小身体跟他有着血脉亲缘。
老圆木的木板上,不仅仅有孩子的名字还有卫满良、辛秀英的名字,看到那一刻,卫满福心疼的同时也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窃喜。
上去抱起两个娃娃,卫满福又一次回到了老寺,然而,让卫满福没有想到的是每隔两年都会出来一次,而每一次都会带回一个娃娃,那时候,已经随着老和尚修行的卫满福已经不仅仅是心疼和窃喜了,而是惊。
最后两次离开老寺的卫满福曾经回到过老房子,可让卫满福诧异的时,老房子不仅仅没有问题还带着一丝紫色的流光,神秘的紫让卫满福根本无法靠近,越发不解和惊然的卫满福只能无奈的回到老寺,本想求老和尚的卫满福没有想到无论怎样哀求,老和尚只是沉默的面对。
在接回小八后,卫满福再也没有离开老寺,而时时刻刻提心吊胆的卫满福是真怕,怕在接回一个根本没有投胎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