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
盘膝而坐的离清冷的目光落在对面那道披着红色袈裟的身影,充满韵律的敲击声戛然而止,长眉善目,面色红润,温润的双眼张开落在清冽而孤寂的离身上。
“痴儿。”
带着叹息的称语没有打破离的冷冽,“宿世姻缘....。”
低低的呢喃声在寂静的大殿内闪过,眉目稍显温和了一下的离让身影无奈的笑了一下,“去吧,去陪小九走这最后一程。”
冷心冷清的身影也有心软的那一刻,慈悲也好,怜悯也罢,对于卫九和离,亏欠太多,如果这是离的心愿,他愿意满足这对小儿郎。
亲手抚育的小儿郎是身影唯一的牵挂,无数个疲惫的夜晚,稚嫩的小儿郎温暖着空寂的心。
清冽的眼神内闪过一抹温暖,合掌而跪,面前的身影是离唯一愿意稽首的,天也好,地也罢,只有面前这个身影才是离发自内心崇敬的。
轻笑出声,指尖轻点,宿世亲缘终究需要偿还,化作一道流光的离消失在空寂的大殿内。消失的离震动了整个地府,复杂有之更多的却是松口气。
或轻或重的喘息让身影无声的扯动唇角,再次闭上双眼,极富旋律的敲击声再次响起。佛音笼罩,金臂张开,当度未度,一切都是业。
“小九,咋样了?好点没?大伯在带你去医院看看吧。”
担心的询问,露出八颗小牙的卫九笑呵呵的摇摇头,“大小,没事,就是吓着了,晚上让你娘给叫叫,这不寻思出来一趟不易,看看你咋样吗,没事就回了。”
抬起头看向站在一旁的赵大月、卫二柱,精神奕奕的神采掩饰不了眉目间的疲惫,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点点头的卫满强起身,从卫满良手中抱过卫九抱了抱。
“大小,你供销社有认识人不?”
看到大儿子,心底一动的赵大月悄悄的拉了一把卫满强,低低的询问顿时让卫满强乐了,“娘,你要买啥?”
呵呵一笑的赵大月拍了拍裤腰带,“娘带钱了,就是没带票,这不寻思着买点布,年下就不出来了,给小九做点衣裳,一年到头了,给你爹和英儿也做一身,家里好几年都没买布了,你看你爹还穿着打补丁的外衫哪。”
顺着赵大月的手指,看到胳膊肘打着补丁的卫满强又扫了一眼卫满良和辛秀英,目光转了一圈后,卫满强心里跟压了块石头似的。
卫满强这才发现家里几口的衣服上或大或小都有补丁,也就小九身上的衣裳是没补丁的,秃噜一把脸,卫满强摇摇头,“娘,咱不去供销社,供销社死教条,我带你们去纺织厂,咱直接去仓库挑。”
说完,把赵大月扶上了马车,直视着这个其实一直惦记着家的大爷,抿了下小嘴的卫九伸出了手臂抱住了卫满强的脖颈。
蹭了蹭,卫九咧着嘴露出了灿烂的笑,孩子的纯真善良让卫满强心底的难耐微微消退,扯动嘴角露出一抹温和,把卫九交给赵大月,引着马车直奔县里的纺织厂。
让几个人在院外等了一会,直接进去的卫满强找到了好友张宽,相交五六年,第一次找到张宽的卫满强把张宽惊讶够呛。
当卫满强把来意一说,同样是个大孝子的张宽乐了,抓着卫满强的手臂一个劲说卫满强外道,二话不说的跟着卫满强离开办公室,带着人直奔仓库。
要说这纺织厂布是不少,随着政策的放宽,其实并不阻拦个人批布,不过这有人和没人就两回事了。
效益相当不错的纺织厂,巨大的仓库在市里也是数一数二的,一排大房子,全是砖瓦的,把个老卫头和赵大月看的直吧嗒嘴,带着卫满强和卫二柱等人,绕过正常的大门,直接来到右侧仓库的张宽拿出钥匙打开仓库大门。
昏暗的仓库带着一股灰尘味,挥挥手臂,吧嗒一下打开灯的一家人愣住了,哪怕是见多识广的卫满强也愣住了,只见铺着塑料布的仓库堆满了各种各样的纯布。
“二宽。这是.....?”
不解的卫满强诧异的看向带笑的张宽,呵呵一笑的张宽快步走到最近的布匹旁,藏蓝色的棉布成卷的仍在地上,示意卫满强过来后,抻开了成卷的棉布。
“卫哥,咋样?”
啥也没看出来的卫满强是不懂这是怎么回事,但布的好赖卫满强却能看出,点点头,“成,二宽,这多少钱。”
啪啪拍了两下的张宽笑了,“八块一捆。”
意外的低价别说卫满强就是赵大月都愣了,这个价格,别说县城,就是村里的大集都买不下来,面面相觑中,卫满强皱起了眉头。
“二宽,啥意思?哥就是想买点布,可没想拉着你下水犯错误。”
满脸不悦的卫满强惹来张宽的哈哈大笑,摇摇头,抱着成卷的蓝布走出仓库,阳光下,打开的蓝布中间有三米左右的河浪。
换句话说,就是这步被水泡了,仔细闻还能闻到一股子霉味,诧异的看向张宽,卫满强有些明白,“卫哥,不瞒你,这仓库的布全是被泡过的,而且是去年的布,今年年初开化时,老仓库屋顶漏水,把这批布泡了,原定给人家出货也出不去了,而泡的位置基本上都在中间位置,人家不要,就堆在了废弃仓库了,你要是不介意,我建议你们买这样的布,一个是便宜,二是这步当初是要走省城的,质量相当好。你也看到了,回去好好洗洗晒晒,啥都不耽误,要是行,我做主还能给你们便宜点。”
随着张宽的解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