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好一会儿,望舒才缓缓抛出了一个问题。

“其实朕一直很好奇,炀殿下当初为何要答应来南歌王朝当质子?”

当初虽然是南歌王朝胜了,却也并不占优势,只是勉强盘踞了北国边疆领土的一角,只要再多派兵力与她们打持久战,以女人作为军队主力的南歌王朝还是会被打退的,可是北国却就这样送了投降书,还派人送来了自己国家的美人皇子当质子。

不同于女尊的南歌,在北国,男子若是轻易被南歌王朝的女子俘获,可以说是那个男子毕生的耻辱,因为绝对没有哪个北国的男子可以忍受被女子当做玩物或是延续生命的工具,就像是没有哪个南歌王朝的女子愿意嫁到北国去一样,两个国家百姓的想法截然相反,自然不存在有联姻的情况。尤其是男权至上的北国,男子若是帮忙多做了一件家务都会被人诟病,更别说还要把他送到女尊至上的南歌王朝了。

所以生于北国,长于北国,受教于北国的北冥炀,且作为北国皇帝的皇子女扮男装十几年的北冥炀,是怀着怎么样的心情过来南歌王朝当质子的?

北冥炀不语,暗中咬牙捏紧了手里的兵书。

“南歌王朝一直秉持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则,可是殿下的父皇似乎并不这样想,屡次犯我边境,一次,两次,朕还可以看在殿下的面子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从殿下入我南歌以来,贵国驻扎在边境的军队就三番五次的以各种借口骚扰南歌王朝边境百姓的生活……这些事,殿下应该不知道吧?”

“……那么,你想表达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告诉殿下,方才闻人千晨所提到的两国边境纷争,绝对不是我南歌王朝率先挑起来的。”

“孤凭什么信你的一面之词!”

说时迟那时快,北冥炀话音方落,一个闪身贴近望舒,双锋弯刀自袖中射出,冰凉的刀刃压在还抱着孩子的月神殿下娇嫩白皙的脖颈上,倒映着北冥炀眼中冷冽的光。

“殿下!”

场面突然演变成这样是言官始料不及的,看着不怕死一样用弯刀威胁着女帝的北冥炀,她的心都跳到了嗓子眼,不自觉的捂着心口惊叫出声。

天哪,殿下,现在的您没半点法术,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可是您现在威胁的人可能是天界一个神位很高的神,您这样做,不是自取灭亡吗?

急得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团团转,言官眼睛巴巴的盯着望舒看,就怕那个不知为何顶替了女帝身份的神会对她们殿下怎么样。

“朕为什么要骗殿下?说句失礼的话,殿下身上并没有值得朕欺骗的东西。”

被一个凡人用刀顶着脖颈,月神殿下并未生气,只是敛了敛眼眸,看着一袭黑衣泛着杀气,眉眼却精致如画的北冥炀,笑意如温柔的月光一般倾泻出来,她依旧镇定的抱着怀里安静下来的孩子,轻声道,“殿下若是不相信朕的话,也大可以把刀压下来,朕会在血流干之前放殿下离开,保证不伤害殿下哪怕一根毫毛。”

她说话的态度诚恳,看着北冥炀的眼睛也是干净的不含一丝杂物,很难想象这样说话的她不是真心诚意的。

北冥炀冷冷的与她对视,握着刀柄的手紧了紧又松开,望舒依旧面不改色的微笑,看着她情绪变化,不言不语。

良久,她才松开握着刀柄的手,转过身,将弯刀丢在地上,发出“哐铛”的声响。

看来殿下是相信了那个女帝的话啊,不过这样也好,殿下不用与那个女帝起冲突,自然就不会暴露她本来的身份了,真是万幸啊,一旁的言官默默松了口气。

也许是被北冥炀突如其来的杀气吓到,被望舒抱在怀里的娃娃在听见“哐”的一声响后,突然扯开嗓门哭起来,让刚刚才松了口气的言官又提高了心肝,看着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小娃娃,言官着急的都想过去捂住她的嘴。

明显此刻她们殿下心情极其恶劣,小祖宗哎,你现在哭,岂不是雪上加霜?

果然,听见孩子的哭声,北冥炀面色阴沉的转过了头。

“好了,不哭了啊,明儿别哭啊。”

顾不得看北冥炀会有什么反应,听见哭声,叹息着,望舒又给怀里的孩子输了一点灵力,抱在怀里摇晃着哄她。

“这个孩子,是没足月生下来的,根据你前个月还在和孤打仗的情况来看,应该不是你亲生的,当然,也不排除你被戴了绿帽子。”

静静的看着望舒怀里渐渐安静下来的孩子,北冥炀面无表情的评断道,“据孤所知,南歌王朝的女帝应该对男子并不感兴趣,但是这不是亲生的孩子竟然长得与你有几分相似……”

“和殿下您长得也很像呢!”

“……孤让你插嘴了?”

“是,小人错了……”

忽略掉自己缺根筋的随从怨念的表情,北冥炀眉峰拢成一团,看着微笑的望舒继续面无表情道,“所以,这孩子,到底是哪里来的?别再用什么别的理由糊弄孤,你以为,孤会信你的谎话?”

“到底什么事都瞒不过炀殿下的眼睛。”

笑着看了眼自己怀里还在流口水的小娃娃,望舒无奈的解释道,“这孩子的确不是朕亲生的,但也的确与炀殿下与朕有关系。”顿了好一会儿,望舒才在言官快要发光的眼神下和盘托出,“其实这孩子是炀殿下皇姐的孩子。”

“胡说!”北冥炀冷笑,“孤的皇姐早已远嫁给北国周边的异域首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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