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快!痛快!”雷哈哈大笑,畅快不已。
他早已放下了一切的负担,此刻就是痛痛快快地最后一战而已。奋战到现在,他已经取得了极为丰硕的战果,如果说“杀一个不亏,杀两个有赚”的话,那他就是大赚特赚,利润丰厚得足以闪瞎人眼。
但他并不满足。
人的生命只有一次,用这唯一的宝贵财富来当本钱,赚多少也没办法满足啊!
所以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继续杀!杀到自己杀不动为止!
刀光剑影,刀光血影。
战斗似乎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雷一人一剑,面对海族的千军万马,杀得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明明他只是一个人,对方人多势众;明明他手持长剑,对方却都拿着长矛,结果反而是他占据了绝对的优势,反而将海族的勇士们杀得心惊胆战。
但海族的指挥官们可不愿意让这种打击士气的情况再持续下去,他们一顿商量,总算是又想出了办法。
这次,上阵的是在海族里面非常罕见的法师们。
它们一个个拿着法杖,也不敢走近了,只是略微靠近一些,就对准正在大群海族勇士里面厮杀的雷,施展出了法术。
很简单的法术,魔法飞弹。
作为最经典的法术,它威力虽然不大,却非常可靠,最大的优势是——只要用精神锁定了目标,就会一直追踪下去,直到打中为止。
身陷重围之中的雷躲避各种武器就已经竭尽全力,哪里还有余力躲开海族法师们的精神锁定?只见淡紫色的光球一颗颗飞了出去,从四面八方飞入战斗的人群里面,犹如敏捷的游鱼一般见缝插针,绕过目标之外的生物,结结实实地轰在了雷的身上。
激战之中的雷突然遭到数十颗魔法飞弹的袭击,顿时身体剧震。还没等他缓过气来,周围的海族勇士们已经抓住了机会,一拥而上,至少有四五支长矛先后刺进了他的身体,几乎将他叉了起来。
雷下意识地挥剑,将这些逼近的敌人全都斩杀。可又是许多魔法飞弹袭来,打得他踉踉跄跄,身体摇摇欲坠。
鲜血从被刺穿的伤口里面涌了出来,原本矫健的步伐变得沉重而迟缓。看到胜利在望,海族的勇士们欢呼着冲过来,想要分享击杀强敌的荣耀。
等待它们的,是依旧锋利的剑刃。
雷忍着似乎内脏都碎裂了的剧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可看在周围的海族们眼里,简直比恶鬼更加恐怖。
这个人类,受了这么严重的伤,应该死了才对,怎么还能战斗!
它们畏惧了,只是远远地围着他,不敢靠近。
又是一波魔法飞弹袭来,它们从人群的空隙中穿过,划出一道道弧线,一个不漏全都轰在了雷的身上。
雷再也站立不住,倒了下去,倒在了自己的血泊之中。
他的视线渐渐模糊,眼前的光影闪烁着,一幕一幕场景如同走马灯一般闪现。
一个五六岁的小孩迈着短短的腿脚在王宫里面欢快地奔跑着,偶然看到一群得胜归来的骑士们接受祖父的检阅,须发皆白的王者威严如昔,银白的铠甲和雪亮的长剑在阳光下交相辉映,连战马的鬃毛都梳得整整齐齐,威武雄壮。
“……原来从那时候开始,我就憧憬着成为骑士了啊。”
小孩长大了一些,已经有七八岁的模样。他挥舞着木剑,对着靶子努力地挥砍戳刺,按照旁边已经退位的祖父的指导,认真练习着剑术。年迈的老国王已经没有办法再像前几年那样长时间站立了,他坐在软椅子上,微笑地看着最年幼的孙子练剑,不时指导一下。
“……是不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了关于我是鹰翼剑真正传人的谣言?”
已经十二三岁的少年一身铠甲,骑着骏马,长枪挥舞,将凶暴的兽人刺了个对穿。他和许多勇猛的骑士一起呼啸冲锋,把兽人们的阵列撕得七零八落,杀得兽人们溃不成军。
“……这是我第一次上阵实战,让一个十二岁的孩子第一次实战就去跟兽人打仗,也真亏父王敢放心!”
全身铠甲的骑士高举着用锦旗装饰的长枪,骑着浑身雪白没有一丝杂毛的良驹,傲然走过竞技场,赢得阵阵欢呼。头盔面罩下,少年笑得如同阳光一般灿烂。
“……堂堂王子乔装打扮去参加骑士比武大会,那时候的我真是不像话!”
火焰、鲜血、厮杀,昔日熟悉的面孔变得那样陌生,甘甜的饮料混杂着可怕的剧毒,利箭从背后射来,亲人和朋友们一个个倒下,唯有狞笑声是那么的清晰。
“……王者的宝座总是坐落血过的话,我到那时才真正明白!”
王国最尊贵的人们被乱七八糟地扔在深坑里面,剧毒让苍蝇都不敢靠近,连虫子都没办法滋生。少年缓缓喘息着,在一张张慢慢腐烂的熟悉脸庞中间,渐渐恢复过来。
“……我经历过最恐怖的地狱,从那时开始,我就不再流泪。”
蹒跚的身影在山谷中挥舞着树枝,完全不管身体的伤势尚未恢复。日子一天天过去,他也一天天健壮和坚定起来,只是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更萦绕着鬼火一般的杀机。
“……那时候我曾发誓要复仇,结果终究还是没能做到。”
不合群的孤僻青年被自来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