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又有人想跟自己下半辈子过不去,上门求亲了?”燕九少爷似笑非笑地歪在炕上,懒洋洋睇着他姐。
他姐抬起脸无神地看他一眼,重新低下头绣手上的荷包。
“再不在那三人里头定下一个,只怕娘就要撑不住答应了哪个倒霉蛋了。”燕九少爷继续似笑非笑。
“什么三人,三什么人,不要捏造绯闻啊我告诉你。”燕七道。
“元昶是皇亲,家里规矩多,人际复杂水太深,不适合你这种动个脑都累得粗喘的人。”燕九少爷慢声道。
“喂……动脑累得喘是什么鬼?!”燕七抗议。
燕九少爷不理会她,仍自懒洋洋慢悠悠地说着:“萧宸家庭简单,不仅是独子,性子也‘忠犬’,萧大人待你视若己出,嫁过去倒是享福的命,唯一欠缺的是,萧宸确是有些闷了,跟心理年龄已是古稀之人的你一起过日子,两个人搞不好会生出一块木头来。”
“喂喂——”燕七放下荷包一脸皴裂地看着他。
“而至于崔晞,门第,背景,家庭环境,性格爱好,皆不成问题,”燕九少爷勾着唇角也看着她,“只不过你若嫁过去,怕是你们两个便要放飞自我,将整个崔府祸害得渣都不剩。”
“关键是我们两个在一起就像在搞基或是百合知道吗?”燕七叹气,“我下不去手啊。”
“所以,不是元昶就是萧宸?”燕九少爷挑挑眉尖。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八卦,”燕七重新拿起荷包来绣,“我已经是古稀之人了,对年轻人之间的情情爱爱完全失去兴趣了呢。”
“是失去了兴趣,还是……不再抱有幻想。”燕九少爷定定地看着她。
燕七捏针的手稳得像是磐石,闻言没有丝毫的停滞,仍旧行云流水地走着线,“你这么说也无不可,”她语气平静,“我曾拥有这世上最好的感情和最坏的感情,尝过幻想成真的滋味,也尝过幻想破灭的滋味,所以,你瞧。”摊摊手。
燕九少爷半晌没有吱声,良久方道:“我想知道……你在‘那个时候’的事。”
“哎,早知你想听,就该叫上你和大伯一起,”燕七道,“我都已经给他讲到火车飞机和轮船了。”
“……”
“所以不要总盼着我嫁出去啊,我嫁了谁还给你讲那过去的故事啊。”
“无妨,你还可以娶。”
“……又来……”
“其实,”燕九少爷忽然垂下眸子,声音淡且低,“不抱幻想不意味着心死,心死的人是不会再认真的,而你,比谁都活得认真,你也并非失去兴趣,你只是太过从容,什么事到了你这里,都像投进海里的小石子,激不起一点风浪,自然就无动于衷。”
“说得很有道理的样子。”燕七点赞。
燕九少爷起身,掸了掸衣上的褶,走过燕七的身边,伸了一只手下来,罩在她的头顶上:“所以,莫怀疑,你虽已年近古稀,却还有老牛吃嫩草的潜力,小石子虽然激不起浪,但架不住有死心眼的精卫不停地往海里丢,遇到这样的,就嫁了吧,做为将来的一家之主,我并不想养个老姑婆在家里慢慢发霉。”
“……如此臭屁为哪般啊为哪般。”老姑婆把做好的荷包挂到臭屁小子的腰上。
正跟着老姑婆她爹练拳脚的精卫鸟狠狠打了个喷嚏,一抹脸,道:“你老得糊涂了吗?这几式才刚练过了。”
“滚犊子!让你怎么练就怎么练!”
“过两天我们最后一场综武赛对阵玉树,你来不来看?”
“有空便去。”
“到时候我就用这一招收拾玉树的车,你觉得怎么样?”
“哈!用这一招倒不如另一招,你且瞧着。”
“真行!你看这样呢——”
“哈哈!可以,你加了这点子变化,比方才的原招更灵活些,不错,会动脑子了。”
“少夸我,小爷不稀罕。”
“嗬你个臭小子,来来来,老子今儿不揍崩你八根肋骨燕字倒着写!”
“嘁,怕你啊!敢不敢承认你现在想把我揍趴是越来越费劲了?”
“奶奶个熊的你还上脸了!”
精卫鸟元气十足地迎上意念中的未来老丈人的拳脚。
海,他会一颗石子一颗石子地填。
心爱的姑娘,他也会一个脚印一个脚印地追。
管她曾和谁海誓山盟。
管她曾为谁心如死灰。
作者有话要说:删删改改到现在,越改字数越少……
好了,日常差不多了,该来点火爆的了——咱们是先上综武还是先上身世大揭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