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夏槿一早就醒了,看着窗外蒙蒙亮的天色,她起身洗脸。
刚把清水倒进瓷盆里,就听见窗户外面被轻敲了两声,宁清的声音响起,仿佛还带着初冬时分清晨的寒气,“小姐,事情已经打听到了,昨天的比赛,北琳和西西战成了平手,今天晚上她们就要在洛雪掌门的带领之下会进入冥生门了!”
夏槿拧帕子的手顿了顿,良久才缓声说:“知道了,辛苦你了!”
宁清怔了一怔,似乎是有些难以启齿,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又仿佛吐出一个字都是负累,良久之后,她才说:“这是我该做的!”
“去休息吧!”夏槿闭了闭眼,淡声道。
在门外的宁清敛起眼神的神情,走了出去。走了没几步,正看到秦歌半靠在树上看着她。
“道歉去了?”秦歌开口问她。
宁清叹了口气说,“原本是这么打算的,不过看见小姐之后,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她听秦歌说了夏槿的过去,她以为夏槿是生来就凉薄,却没想到她的背后是浸了鲜血灌了泪的。她之前对着夏槿的吩咐的迟疑和不虞,在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姐不会怪你!”秦歌叼起一根枯草枝,说:“但是她需要的不是安慰!”
“我知道!”宁清出声打断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她现在需要的,是强大的助力和掌握全局的实力!”她的目光深且远,抬头看向辽阔的天际,声音冷透,“我会成为她的臂膀,以抱她提携之恩。”
秦歌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张单子,在空中抖了抖,说:“既然这样,那咱们也来好好部署一下,怎么让这些人乖乖的躺下!”白色纸单在空中划出棱角分明的光来,上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个个人的名字,宁清和秦歌笑的开怀。
···
这一夜,全宗的弟子们都被勒令呆在自己的房间不得乱跑,而在仙宗的议事阁内,洛雪安安静静的坐在首方,在她面前,北琳和西西正一脸肃穆的站着。
“你们准备好了?”洛雪轻轻抬了抬眼皮,问她们。
西西点了点头,北琳则是自信满满的笑了笑。
“那就······走吧!”落雪身上穿着白色的长及脚踝的披风,她起身的时候,像是刮起一阵罡风,平添了几分凛冽的煞气。
西西和北琳互相看了一眼,皆是露出几分凝重。
三人悄无声息的走出议事阁,仙宗外面是一片黑寂,洛雪脚步均匀的走在前面,她裹紧了身上的外衣,突然出声说:“那一年,我进入冥生门,进去只是也是踌躇满志,不过······我是成功从里面走出来了,可惜,我的小腿上的肌肉损毁了一半,心脏差一点就被贯穿,背部至今都还保留着一条皮肉翻卷的疤痕。出来的时候修为都毁了一半,足足休养了三年时光!”
她的目光冷而厉,对上北琳与西西的眼睛,像是在看一场幼稚的闹剧。
“所以,收起你们那副天下无敌的状态,可别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北琳和西西早已被她惊出一身冷汗,神情之中也多了几分惊惧凝重,少了几分狂妄自大。
两人在惊惧之间,也不知走了多少路,只听见前方洛雪声音微凉的来了一句,“到了。”
北琳和西西同时抬首望去,却猛然睁大眼睛。
“这里是······。”
···
五行塔内,刘离儿和夏槿坐在一起,宁清和秦歌站在一旁。
本来还半躺着的夏槿突然起身,取过挂在木桩上的黑衣外袍就往身上披。
刘离儿擦拭着剑身的动作一顿,才问:“她们启程了?”
“恩。”夏槿微微一笑,一把就将窗户推来,外面月亮半圆,没了新月锋锐的边角,却充满一种残缺的诡异。
两人本来就隐藏了实力,出手不需要顾及了,从五行塔里面走出来也不过是夏槿挥挥手的事情。
自五行塔出来之后,夏槿却拦住了想要抬脚走出去的刘离儿。
“怎么?”刘离儿低声的问,她本来就喜欢一身黑裙,此刻在这样浓重的夜色里,夏槿只能看见她眼中一点清亮。
夏槿没有说话,而是抬起下巴意味不明的指了指前面。
刘离儿顺着夏槿指出的方向看去,空旷的广场上,一座圆形的赛台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醒目,本来应该人满为患的仙宗此刻安静的有些可怕,风声猎猎,响动的只有树叶要落不落的摩擦声和衣带飞扬刮过袖口的声音。
而在那赛台之上,站着一声白绒披风的洛雪,西西和北琳两人同样是一脸惊讶。
谁能想到,那神秘莫测的‘冥生门’其实就在她们身边,每一天都有不同的弟子在这赛台之上切磋比试,而这里,居然就是‘冥生门’的入口处?
“原来······。”夏槿低声笑了笑,谁会想到呢?
“你们上来。”洛雪低声叫西西和北琳。
两人赶紧上台,洛雪却叫她们伸出手去。
指间刀光一闪,两人的虎口处就多了两条不深不浅的伤痕。
“把你们的手握住,将留下的血洒在赛台上,记住,一定要绕着赛台洒满一圈。”洛雪自台上轻跃而下,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只有修炼了神界功法的人的血才能打开这冥生门,你们两个洒了血之后就会被带到冥生门里面去,那里算是一个异空间。我没什么对你们说的,只一句,活着,你们便是前途光明,死了,也不过是一具白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