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长江和谭铁锅合计了一阵,觉得要让曹长城答应条件,最好的办法是从张爱兰下手,“挟天子以令诸侯”。
计议好了,曹长江立马就回了曹长城家。
彼时,张爱兰正趁着曹长江没在家,给母猪和牛兑食料,见到他突然回来,便有些惊慌,赶忙解释:“长江,不是他们叫我做的,我自己闲着身上不舒服。”
“哦,你做吧。”
出乎张爱兰预料,曹长江并没有说什么,但她还没来得及高兴,却听他继续说道:“妈,有件事你可要帮我呀。”
“啥事?”张爱兰见曹长江说得郑重,语气中好像还有点憋屈的感觉,心里狐疑不定,想着可别是这两兄弟闹什么矛盾,这她可难办。
“妈,要是我跟弟弟发生什么矛盾,你不会帮着他吧?我听说,他常常抱怨我没有管你,其实不是这样的,我本来给你寄过钱,后来发现都被他私吞了,连告都不告诉你,所以我就不敢再寄了。还有,你腿摔的事我还是听别人告诉我的,他早先连电话都不给我打一个,不然,我早就回来看你,送你去医院了,哪像她,就把你搁家里不管你死活。”
“你说啥,我腿摔了你哥都没跟你说一声?你啥时候寄的钱?没听他提过。当真被他吞了?你弟不是这样的人吧?”因为这些事张爱兰也不清楚,加上看曹长江说得郑重,便有些半信半疑。在她的记忆里,这个儿子不是爱撒谎的那种,至于这些年在外面有没变,她无从得知和判断。
她本来心里还是对曹长江有意见的,但这会听他这样一说,开始想着,早先是不是误会了他?
“妈,你被他们蒙骗了,我说你还不信。你想,虽然长城是你亲生的,他不想瞒,可秀芳是外人,她跟我们想的不见得一样,她让长城把钱瞒着,他为了家里不闹矛盾,就算不情愿,也只有那样了,我那寄钱的时候,有人都看到的,就村里谭铁锅的儿子,那次我们还是一起去的,不信你改天可以道。
“跟谭鉄锅打听?”张爱兰游移不定地看着曹长江,见他点头,想了想,随即说道:“你说有就有吧,你的话我当然是相信的,事过去了,你也别计较了,这些年一直是你弟弟和秀芳在管我,他们还是孝顺的,他们在我身上花的钱也不少,你就不要提那些事了。”
见张爱兰一副息事宁人的态度,根本没被自己挑起不满,曹长江大失所望,但仍旧不肯放弃,继续说道:“妈,我跟你说了,不要怕事,该说的还是要说,他们敢对你不好,我就接你去南疆,以后我伺候你。”
“我哪也不想去,我就想在自己的老窝呆着,你爸爸在这边呢,我走远了,他找不到。”大概是突然触发了沉年的记忆,张爱兰的语气有点伤感。
曹长江趁势说道:“看吧,我就是了解你,这些年才没有回来接你去那边,我就知道你离不开这里。其实,我也想回来了,在外头呆了这些年,还是觉得老家好,你的年纪也大了,想多陪陪你,尽尽孝。”
“你这不走了吗?”听曹长江这样说,张爱兰有些喜出望外。
“唉,我是想留下的,可我看长城和秀芳不乐意。”曹长江趁着这时候,就把话题往自己的中心引。
张爱兰不知道曹长江为什么这样说,不解地看着他:“你自己住自己的,他们有啥不乐意的?你帮着一起管我,他们担子减轻了,哪里不好?”
“按理说,他们是该高兴的,可是,我在家住的话,总不能闲着坐吃山空,得种些粮食,我今天跟长城说要我们以前分的土地,还有山林,他都找借口不拿给我,这样一来,我想留下也不行了。”
“他不拿给你?”张爱兰的语气显得不太相信,想了想,心里有点明白了:“我想起来了,你那些土地,还有山林,他们都种了树苗,让他给你一块空着的,他们还有好多地方,你不好开口要,我跟你弟和秀芳说说,他们还听得进去我的话。”
“妈,我就想要我自己那点地方,他要是有心还我,自然就能给我腾出来,结果他们找借口,连你都这么说,你和爸从小就偏心他,让他读那么多书,人都惯懒了,除了会多认几个字,哪都不如我,你还是护着他,现在还是为着他说话,我是看透了。”曹长江见说了半点张爱兰根本不上道,只好换一个策略。
见曹长江提起旧事,张爱兰的心情大受影响,她觉得自己并没有做错什么,两个儿子她都是看得一样重的,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是这种思想。心里难过,她好半天没说话。
“妈,算了,都过去了,我现在也不计较了,我就想你也能偏向我一次,帮我把我自己的地方要回来,这要求,其实也不过分吧?我这也是为了以后能留下照管你。你不是说长城他们都孝顺,听你的话吗?要是你能要到,我也就相信了。”曹长江在刺激了张爱兰一通后,终于抛出了主题。
“那,我给你问问。”张爱兰在沉默了一阵后,终于表了态,然后不再搭理曹长江,埋头专心地搅合大木盆里的食料。
觉得自己的话起到了效果,曹长江暗自笑了,想到某点,特别叮嘱了一句:“妈,我想,为了我们两兄弟以后好好相处,你最好在帮我要那些的时候不要提我跟你说的,就跟长城说是我们说话的时候你无意中听到的。”
“嗯。”
过了好会,在曹长江担心张爱兰不会答应时,却听到她拖长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