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前一后进了一个房间,看装修和摆设,是个小型的会客室,兼办公用。
“坐。”庄越随手指了个位置给曹燕,而自己则坐到远远的一张办公桌前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按开打火机,点燃一支香烟,然后将打火机随手扔在桌子上,吐出一个烟圈,看着烟圈慢慢扩大,消散,就他的认知,这远比看曹燕有意思太多。
曹燕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庄越,不说话。
“你不是找我谈生意吗,怎么不说话?听说你口才不错。”庄越反而先沉不住气了,被丑女看着的感觉,怪怪的。
“哦,我刚才在想,庄老板之前跟别人谈生意的时候,是不是就是这态度,然后,就忘了讲话。抱歉。”曹燕一副诚惶诚恐的表情。
被人当面揭短,庄越很不舒服,可是,面前这个女孩子,看起来还是个愣头青,都这么沉得住气,他自然不能丢脸,他改变策略了,看她讲什么,姑且听之,不急着否决:“说吧,你是做什么业务的?我先说明一点,我这里的供应商都是合作多年的,也都签有协议,庄某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单方面毁约。”
“庄老板如此讲信义,看来我确实没找错人。”曹燕极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老练,有些台词,她昨晚可是背了一路,再结合具体情况变通了点:“我自然不会让庄老板为难,因为我知道,酒楼的蔬菜、酒水等都有固定的进货渠道,但有一样,绝对不可能有固定来源。”
“哦?”庄越审视着曹燕,觉得她颇有“哗众取宠”之嫌:“愿闻其详。”
“野味。”曹燕笃定地说道:“这种东西,往往是可遇而不可求的,所以,庄老板不可能有固定货源。”
“这话倒也有点道理。”庄越看曹燕的眼神里,终于多了一点东西:“怎么想到找我?量大吗?货色怎么样?”
“三只野猪,最好的货色,你能开价多少?”曹燕等这句问话已经等太久,赶紧回答,急促反问,说完,看庄越的神情微变,开始意识到,自己是不是显得急躁了点?诸葛伯伯不是告诫过太急就成了被动吗。
“不巧得很,昨天酒楼刚进了两头野猪,货源储备够了,如果是野鸡、野兔,你有多少我都要,而且价格包你满意,要是有穿山甲、熊掌之类就更好了,你开价多高我都敢收。”作为资深生意人,庄越自恃要在心理上攻克一个小姑娘还不成问题,她刚刚那句话已经露了底:一个业余的“推销员”而已。
野猪,他正缺着呢,最不缺的就是野兔、野鸡,顾左右而言它,目的无外乎压价。
听到庄越这样说,曹燕的心马上一沉,脸上的笑,差点就没撑住。
她不怀疑自己能弄到穿山甲,熊掌也不成问题,问题是她压根就没准备让它们成为人们的口中美食,再大的诱惑,她也必须扛住。
“昨天刚进啊?看来确实是够巧的。”曹燕起初把庄越的话当真了,但记起诸葛亮的话,迅速明白了庄越的用意,貌似随口一问:“庄老板进的野猪是活的还是宰杀过的?”
“自然是加工好的。”庄越思索着曹燕这样问的用意,心里很快就通透:“难不成你的货还是活的?我可找不到地方安置。”
先发制人,而且,这只狐狸还招招要人命!曹燕在心里怒骂,脸上却极力保持波澜不惊:“庄老板应该知道,这点并不是关键,我的货源确实是活的,但如有需要,随时加工不成问题,重点,就在于老板您的态度。并且,我想您一定清楚,活的远比加工过的有优势,可以养着,等需要的时候屠宰不迟,所以,多进两头也没关系。至于临时圈养的场地,我相信庄老板也可以轻易找到。我听说,这家酒楼在f县是首屈一指的,客源充足,而且都是高端客户群,不愁消费不了这小小的三头野猪,老板,我说得对吗?”
“呵呵,小姐贵姓?口才确实不错。”庄越看曹燕的眼神越发深沉,看来,这丫头不容小视啊,其他的都在前面说,最后才来一句奉承我的,我能自己打自己脸吗!
“免贵姓曹,单名一个燕字。”曹燕并没有因为庄越的夸赞忘乎所以,何况,鬼才知道他是不是出于真心:“庄老板才是好口才,连讽刺人的话让人听着都这么舒服。”
“这话怎么说?”庄越嘴角有笑意勾起,明知故问。
“我今天一早就来了酒楼,到现在还在跟庄老板讲废话,哪里够得上口才二字。”曹燕含蓄暗示:我们该说正题了。
“行,我也不说废话了,毛重二十块一斤,曹小姐如果能卖,我们就成交,就当交你这个朋友。”
朋友?二十块还当我朋友?奸商果然好头脑!
曹燕在心里暗呸一声,站起身来:“庄老板之前说储备充足,我现在才信了,既然你当我是朋友,我也不让你为难了,之前xx酒楼跟我开价四十我没卖,我以为只有庄老板才真正识货,现在看来,只有回头去找那家谈了。告辞!”
说走,是假的,说跟xx酒楼谈,更假得离谱。据从曹长城那得到的信息,xx酒楼是这家最强劲的对手,一直暗暗较劲,嘴边的肥肉,庄越会让它落到对手口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