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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钳制,冰凝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就一个箭步地离开了桌案,生怕又被他捉了回去,面对那首令她难堪至极的《凤求凰》。
逃离开桌案,除了窗前的罗汉榻,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可去,可是当她朝窗边走去的时候,这才突然发现雪花已经开始零零星星地飘洒在天空中。面对即将到来的美景,冰凝的兴致一下子高涨起来,忘记了这些日子以来的别别扭扭,也忘记了刚才的尴尬恼怒,而是笑容满面、兴致勃勃地回过头来朝他说道:
“对诗啊!山南山北雪晴,千里万里月明。”
他确实是让她自由选择写字还是对诗,可是,他的对诗可不是这个对法。刚才白白地让她逃脱了自己的掌心,为的就是现在重新再将她收入掌中,如果诗句是这个对法,就凭她那个胡搅蛮缠的功夫,将来他们谁胜谁负还不一定呢。因此只有在规则上出奇制胜,才能实现他的阴谋诡计。
因此眼见着眼前的猎物欢喜异常、兴致勃勃的样子,虽然他实在是忍不住想要笑出声来,可是老谋深算的他还是强迫自己压下了心中的狂喜,面不改色心不跳地说道:
“对诗可是要行令的,这一回你打算行什么令?”
一句话将冰凝问了一个张口结舌!她光想着用对诗来摆脱他的纠缠,却压根都没有仔细考虑过对于失败方的惩罚措施。如果是行酒令,那处罚措施就是喝酒,但是喝酒实在不是她的强项,而且现在也没有耿姐姐在一旁当援兵,真若是喝起酒来,她不但不是他的对手,更有可能羊入虎口,成了真真正正的才出虎穴,又入狼窝!
不过,这么点儿小事根本难不倒冰凝,连想都没有想,张口就来:
“爷,您都给准备好了,怎么还问起妾身来了呢?”
冰凝一边说着,一边朝罗汉榻指了指,原来那榻上的小方几上面,正架着一个暖炉,炉上一只紫砂泥壶正“突突突”地冒着热气。
“爷可真是大雅之人!‘赌书消得泼茶香’,看来您这是想要与妾身行个茶令呢!真是别有情趣!”
行茶令?他才不会同意呢!连行酒令他都认为实在是便宜了她,若是换作了行茶令,不但根本就不能算得上是惩罚措施,而且岂不更是令她逍遥法外?
“不行,不行,你既然选了对诗,行什么令就得由爷说了算!”
“啊?不是茶令?”
“当然!再说了,既然你自己选择了对诗,那行什么令,可是要由爷来决定,这很公平。”
冰凝一想,也是,自己首先选了对诗,行什么令自然应该轮到他来选择。反正自己喝酒不行,大不了一醉方休,人事不知!反正自己也没有醉过,尝一尝醉过的滋味,既有新鲜感也有挑战感。打定了主意,冰凝以一副豁出去的大无畏精神朝他说道:
“那妾身恭敬不如从命,依爷的意思办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