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想将竹墨碎尸万段的心都有,可是他却不能这么做,因为他还需要听到她的亲口供述,还需要了解最详细的情节,因此他不得不用了极大的克制力忍住愤怒的情绪没有发作,随手将茶盏中剩下的半口水一饮而尽,强压下心中的怒火之后,才缓缓地坐下,半天才开口说道:
“说下去。”
竹墨已经浑身瘫软得根本直不起身子来,可是王爷发话要她继续说下去,身子虽然吓软,但舌头还算是灵活自如,于是她只好就这么体如筛糠般地趴在地上,一边战战兢兢地开口道:
“奴,奴,奴婢拿了纸包,也,也,也不知道,不知道里面是,是,是什么药,反正就,就是让奴婢放到自家主子的茶盏里。后来奴婢家主子,主子总,总是来月信,奴婢才知道,是,是那个总能来月信的药,这才明白,李侧福晋是想要奴婢家主子有了月信,就,就不能服侍,服侍您了……”
“好你个竹墨!胆大妄为的奴才,你不但害了你家主子,你还害了福宜阿哥,你,你,你该当何罪!”
他最后一个“罪”字,因为极度的气愤,几乎噎在嗓子里说不出声来。他也曾经分析过事情的来龙去脉,也知道这其中肯定隐藏着不堪入目、不可告人的罪恶勾当,但是他没有想到竟然是如此的凶险。
福宜先是早产,又是自一降生就体弱多病,更是仅仅半年的光景就早殇,所有这些,不是因为在娘胎里落下的病根还能是什么原因?
此外,由于竹墨先前交代了冰凝遭受陷害的那三件事情,令他在愤恨竹墨之余,更平添对冰凝的怜悯之情。愤怒到极点,怜悯到极点,两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令他一口气堵在心头,半天缓不上来。
竹墨根本就不知道那包药还牵连了福宜阿哥,她只是听命于烟雨园的主子行事,以为只是她家主子遭了暗算罢了,因此当她听到王爷刚刚的这一番怒斥之后,当即吓得昏死过去。
她当然知道皇家子嗣有多么的重要,这可是杀头之罪!原本她还以为只要自己如实交代了罪行,而王爷又是一个言而有信之人,因此她再是罪大恶极,但也能如他开始许诺的那样,会留给她一条生路。现在一听说福宜阿哥的早殇全拜那包药所赐,竹墨登时惊得天昏地暗,如果福宜阿哥是被她所害,那她真就是此命休矣,而且还是死有余辜,任谁说情都挽不回自己的小命。
短暂的昏厥之后,竹墨终又清醒过来,而她清醒过来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如捣蒜般地磕头,同时声泪俱下地哀求道:
“求爷饶命,求爷饶命,奴婢真的不是,真的不是想害小阿哥。当听说奴婢的主子怀了小阿哥的时候,奴婢和李侧福晋就再也没有用过药,求爷明鉴,千真万确,真的,自从那以后,真的就再也没有给主子下过药,奴婢说的全是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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