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他从竹墨的口中得知这条帕子竟是出自冰凝之手的时候,由于她失了魂,整日里疯疯傻傻、痴痴颠颠,想从冰凝的口中得知些有关这帕子的事情自是不可能。当他好不容易盼到冰凝把魂儿给找回来之后,两个人又立即和和气气地分了手,也是没能有机会说一说这帕子的来龙去脉。
可是不管这帕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他自从知道事实真相的那一刻起,就将这条帕子带在了自己的身边,须臾不离。
原本就因为突然间想到冰凝而心痛得一身一身地出冷汗,此刻又被霍沫冷不丁地扯出这条帕子,登时急火攻心,痛得他连腰都直不起来。霍沫被他日益严重的“病情”吓得几乎哭了起来,于是顾不得再问他有什么不舒服,而是直接上前扶住他,生拉硬拽地将他拖向了里间屋。
这不是霍沫第一次服侍他,当初在后海新置的外宅中,以及后来他们又一同前往热河为皇上请安,两个人朝夕相处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尽管她出身于富贵之家,但后来的一系列变故以致她不得不寄居十三府以及王爷的外宅,更是令她自卑感日益增加,因此霍沫不得不放下养尊处优的大小姐身段,做起从不曾做过的伺候人的差事。
虽然是伺候人的差事,但是由于伺候的不是普通人而是王爷,因此这个“伺候”的意味变得有些心甘情愿起来,有些丫环去做就可以的事情她仍是放心不下而亲力亲为。当她后来下定决心,不计名分随王爷入府之后,当她终于可以不用再伺候别人的时候,霍沫的心中却又极度地失落起来。她是多么地羡慕年姐姐,不管是傻傻笨笨还是又胖又丑,王爷从来没有嫌弃过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将她奉若仙子,“情人眼里出西施”也就是这个样子。
可是王爷对年姐姐这么好,她为什么还不知足呢?为什么还要与十四爷私相会面呢?不管是什么原因,归根结底都是由于她行事不够谨慎才酿成这么大的祸端,才害得王爷失了面子,真是要被人笑话死了!
对王爷的抱打不平,对冰凝的怨言气恼,特别是此刻面对身体极度不适的王爷,霍沫简直是心疼死了,于是不由分说再度轻车熟路地服侍起来。虽然是在韵音的房里,但是由于平时她经常过来,对这里的物品摆放都是了如指掌,因此即使韵音与碧荷不在房里,而她自己的丫环还在天申阿哥的房里等她,一个帮手都没有,霍沫仍是手脚麻利地忙碌起来。
王爷被霍沫扶进了里间屋之后直接就被安置在了床上,由于心痛、头痛、冷汗的轮番袭击,他再也没有力气与她计较,而是任由霍沫摆布、处置。她先是捡了一条新纱布,用壶里的热水烫成滚烫,又寻了瓶烧酒倒出来些淋在了手心,然后从他的额头开始使劲、反复地搓揉,直到揉得皮肤通红通红,成了个红脸关公才算罢手。望着自己的“杰作”,此时已是双目微闭,于是霍沫小声地问道:“爷,您感觉好些了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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