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用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大冬天的竟是要拧出水来,待掖好帕子才小心翼翼地开口道:“启禀爷,您吩咐奴才的那件事情,全都办妥了。”
随着苏培盛的话锋一转,王爷的思绪终是被拽了回来,于是抬眼望了望他问道:“全办妥了?”
“是,全办妥了。那两个丫头已经在年主子那里开始当差了,年主子又给她们换了新名字,叫云起、雪飞。”
“好!好一个云起雪飞,非常好!那个,年主子,她没有难为你?”
“回爷,年主子倒是没有跟奴才不依不饶,只是吩咐她院里的奴才,不许欺负那两个丫头,待她们必须如亲姐妹,否则主子会六亲不认,严加惩处。”
云起、雪飞,他知道她会重新给小青小红起新的名字,但是万万没有料到会是这两个名字。不用问他也知道,一定是出自《西京赋》中的“度曲未终,云起雪飞,初若飘飘,后遂霏霏。”其中的喻意他更是不言而明。他是不得已而为之,充当了刽子手的角色,而她呢?不但主动替他接手了这个烂摊子,还待那两个丫头视若已出,更是送给她们这么富有诗意的名字。从前都是他为他的妻妾们收拾各式各样的烂摊子,现在竟然反了过来,冰凝要为他处理各式各样的善后事宜。成婚这么多年来,他第一次不得不承认,冰凝总是对于身为侧室耿耿于怀,绝非娇情,而是确实有足够的能力,担得起嫡妻的重任,只是今生今世他注定是要亏欠她。
“老于头那里怎么样了?”
“回爷,老于头也已经办利落了。您当初只说留书院,没说在府里还是园子里,奴才就暂且将他先留在浴砚书屋学规矩,再听候您的发落。”
“他答应得挺痛快?”
“回爷,都这个时候了,奴才还没听说过哪个人宁可要命根也不要命的呢!”
苏培盛说的是大实话,这也是他当初领了差事之后心中暗暗狂喜的原因之一,如此轻而易举的差事对他而言实在是小事一桩,事毕之后还能籍此邀功请赏,绝对是稳赚不赔的好买卖,而事实也证明,苏大总管的小算盘打得实在是太响亮了。
那天,当老于头第二次被带到苏培盛的面前之时,大总管没有兜圈子而是直奔主题。
“老于头,你也知道,这里是王府,爷可不是一般的王爷,是当今圣上的四阿哥。所以,实话跟你说,你知道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若是想保命,你就得舍得了这命根子,才能进了府里当差,否则,府里是不可能留你这种人存在的,放你在外面那就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情了!你可是仔细想好了!”
“回大管家,小的,小的,还不曾娶妻生子,家里又是四代单传……”
“你的意思是想命根了?”
“是是是,是是是,还望大总管在老爷面前多多美言几句。”
“你要命根就休想在府里当差,可是你若不在府里当差,又有谁能保证你不会投靠了新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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