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影见小格格前一秒钟还兴奋地与冰凝玩游戏,后一秒种头一歪就睡在了藤榻上,也是觉得甚为有趣,于是面色神秒地朝冰凝说道:“小姐,您猜猜看,小格格为什么才一回咱们院子就玩得这么高兴?”
“你个月影,真是越来越精明了!小心被爷知道了骂你!”
冰凝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去在月影的脸颊上轻轻拧了一下。见她家小姐没有被她的题目难倒,而且还一句就揭了她的老底,气得月影脸上红一阵白一阵。不过她非常不服气,又朝冰凝问道:“那,那奴婢再问问您,您知道小格格刚刚说了一句什么?”
“你自己知道吗?”
“奴婢就是不知道才问您的嘛!”
“她呀,她刚刚说,就是想知道,梦里花落知多少。”
“梦里花落知多少?不对呀,小姐,您教奴婢的诗里,只有‘花落知多少’,没有‘梦里’这两个字呀!”
“所以小格格才想知道梦里会有多少呀!”
“啊?”
月影实在是不能理解,这梦里梦外有什么区别,可是冰凝却真切地感受到了湘筠那细如毫发的敏感。小格格有那么多的人生感怀,可是现实告诫她,只有做一个规规矩矩的乖乖女才是她唯一的出路。四处碰壁的她唯有借助梦境,才能体验她幻想中的多面人生。这些只有冰凝能够读懂,月影哪里知晓半分?
然而月影没有听明白湘筠说了什么,但是冰凝却知道月影心里想什么。无非是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狗窝。前些日子她们寄居王爷的书院,再是千好万好也不如她们怡然居好,所以小格格才会玩疯了,连睡觉都顾不上。
所以冰凝才会告诫月影,若是让王爷知道了她们主仆如此不识好歹,竟然看不上浴砚书屋的尊贵待遇,岂不是要气炸了肺?所以一定要好字为之,把牢了自己的嘴。
实际上岂止是湘筠,包括冰凝,包括月影,她们都为今天这个重新回到怡然居生活而高兴。湘筠只是小娃娃,但也知道她阿玛的书院是全府的禁区,偶尔前往也都是要被她额娘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小心谨慎、切不可妄自行事。因此初来园子的湘筠发现她们竟然住在书院里,立即有如坐针毡之感,虽然有和蔼可亲的小姨陪伴,虽然隔个三五天才见得到她那个严肃的四伯父。
现在她们全都回到了怡然居,这里才是她们的家,才是她们无忧的世界、自由的天堂,从湘筠到月影,甚至是冰凝,这个从来不知道害怕为何物的年家二小姐,从进到院子的那一刻起,整个人都立即轻松下来。对此冰凝实在是搞不明白,以前她从不曾畏惧过王爷什么,现在怎么反倒是开始缩手缩脚起来了?
想不明白自己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转了性子,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立即想明白的急茬儿,现在有那么多的事情需要她去费心劳神,王爷,虽然走了没几天,可是在冰凝的感觉中,仿佛他已经走了很久、很久,久到她竟然弄不清楚对他是什么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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