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喜一行不急不徐地向京城进发,再看李如柏一行,由于这两个多月以来在遵化执行的唯一任务就是看守着十四阿哥,比起上场杀敌等其它的差事来讲,在这里当差简直就是闲得浑身都要长毛了,完全就是养精蓄锐、以逸待劳。此刻,当李如柏以精锐部队对付吴喜的疲惫之师,当然是胜券在握,尽管十四阿哥他们早出发了一个时辰,仍是被李如柏不费吹灰之力就轻轻松松地追了上来。
还差着好几里地呢,吴喜就听到了后面似乎隐隐地有马蹄声阵阵,他赶快仔细地辨别了一下,当即眉头紧锁起来,因为听那声音仿佛是有千军万马奔腾而至,人数至少是他们的两倍左右。对此,吴喜的大脑迅速地转动起来,鉴于马蹄声是从后方传来,而不是来自正面京城方向的人马拦路阻截,想必应该不是京城方面的力量实施的什么政治阴谋,那就只能是李如柏方面了,可是也不对,如果是他们落下了什么东西,李如柏只需派几个人即可,有什么必要兴师动众派出近六十多人的大队人马?想来想去,吴喜只能是认为在这荒郊僻野之地,定是遇到了山贼土匪。
遇到劫匪这个念头刚刚闪现,当即就惊出了吴喜一身的冷汗,也顾不得请示十四阿哥,也顾不得与朱兰太商量,就立即传下令来,吩咐众人即刻变阵,以十四阿哥为中心,吴喜在左,朱兰太在右,十四阿哥的两个亲信奴才一个在前一个在后,再以这五人为中心,按军职高低顺序,里三层外三层将他们团团围住。不过即使是变阵也没有停止继续前行的,相反更早加快了速度,以期抢在土匪到来之前能够寻到有人烟的地方,不管是驿馆还是村镇,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总归有了援手再加上他们这些骁勇善战的大内高手,应该还是有胜算的。
然而吴喜低估了这些“劫匪”的能力,原以为他们就算是赶不到有援兵的地方,但凭他们这些人的身手,至少还是可以周旋一阵子的,然而实际上还不到一刻钟的功夫,就被来人再度里三层外三层地团团围住动弹不得。
吴喜一行再加上十四阿哥那队人马,全加起来也只有三十来个人,而李如柏则是倾巢出动,将近五十多人,几乎达到了以以一敌二的程度,又因为是疲师末驽,吴喜只能是束手就擒。
此时天色已经渐渐地暗了下来,面对这个束手就擒的局面,吴喜以为处此番定是要凶多吉少,甚至小命休矣之际,突然间发现将他们围得水泄不通的这个铁桶阵居然都是身着官服的兵勇,当即是大喜过望,继而又因为大水冲了龙王庙而觉得哭笑不得。
因为此次出京传旨,担心路上遇到不测,吴喜特意命令众人没有穿官服,而是以常服出行,谁想到竟是被自家人误会,不过好在他们都有出入大内的腰牌,能够证明他们的官家身份,于是当众为为他闪出一条道路之后,吴喜赶快抱拳作揖之后开口道:“自家人,自家人!千万不要擦枪走火!”
“哈哈哈!就知道是自家人,为兄当然定是不会擦抢走火!”
一听到如此熟悉的声音,吴喜错愕不已,赶快借着昏暗的光线仔细一看,迎面骑着高头大马正向他疾驰而来之人不是李如柏吗?
“李兄,原来是你?是小弟有什么东西落在你那里了吗?还劳李兄亲自率这么一大队人马送来,实在是太过兴师动众了,愚弟实在是惭愧,这么大的礼遇让愚弟日后如何还得……”
“吴老弟,你骗得为兄好惨啊!若不是为兄及时识破了,怕不是被你蒙混过关,要不了两日就人头落地还不知死在谁手里头呢!”
“李兄,您何出此言?小弟这次办差匆忙,没有来得及置办孝敬您的大礼,实在是事出有恩,还望兄长网开一面、高抬贵手,这一回给小弟行个方便,愚弟定不会忘记您的恩情,下一次不管是出人出力还是出银子,都定当再所不惜、万死不辞。”
“哼,吴喜你给我听着,别再给我假仁假义、称兄道弟的了!你骗得了我一次,骗不得我两次!这一回算你栽到我的手里头,就不要怪兄长不讲情面,也不要心存幻想,我李某人上得了一回当是笨蛋,若是再上了二回当,那就是蠢驴一头了!”
吴喜被李如柏一顿臭骂弄得丈二和摸不清头脑,不到一个时辰之前还相见甚欢、把酒言笑的两个人,怎么眨眼之间就变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难不成皇上又急发了第二道圣旨刚刚送到?那也不对啊!第二道圣旨不管是谁送来,和他一样都是为皇上、为朝廷办差,李如柏怎么可能会厚此薄彼呢?
“李兄,你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误会?要不您派两个亲信随我们一行回京可好?亲眼所见定是不会再有什么误会了。”
“哈哈哈!”
李如柏未开口之前反倒是仰头大笑了几声。
“好你个吴喜,枉我平日里待你一直不薄,想不到竟是此等卑鄙无耻这徒!这种法子你也想得出来,你也说得出口?让我留下两个亲信随你回京,哼,那跟现在直接就将我那两个亲信杀了有什么两样?还能留到他们回了京城?你这如意算盘打得也太响亮了?又或者你还真的认为我就是一头蠢驴?”
眼见着横竖都跟李如柏说不通,吴喜简直是求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而十四阿哥一直冷眼看着这两个人狗咬狗地起了内讧,当然是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