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菊香刚刚进屋回话的时候见到神闲气定的皇后娘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的话,那么现在她就彻彻底底地摸清了雅思琦的脉门在哪里,而且菊香不但摸清了脉门,更是被皇后娘娘一脸的怒容吓得不禁打了一个大大的冷战。也是时至今日,在王府和皇宫当了近十来年的差,第一次见识了雅思琦的脾气有多大,从前很少见她发怒的样子,今日一见,菊香只觉得自己差点儿要尿了裤子。原来皇后娘娘也跟苏大总管一样,是一个表面看似无害,实则手段多多的一个角色。
终于见识了皇后娘娘的厉害,菊香再也不敢多说半个字,赶快又扑通一下子跪了下来,语无伦次地说道:“回娘娘,奴婢多嘴了,奴婢知错了,奴婢再也不敢……”
雅思琦那句话说得倒是真的,她哪里有那么多的闲功夫管弘时阿哥的破事儿?她要赶快行动,确保自保。
“你赶快退下去吧,再不退下,本宫就喊人掌你嘴了。”
或许是这个“掌嘴”终于唬住了菊香,令她就真的不敢再多说一个字,爬起来就赶快退了下去,连“奴婢这就退下”这句谦恭之语都没有来得及说上。
见菊香落荒而逃,雅思琦再也没有刚刚面对菊香时的那股气势和淡定了,相反竟是如坐针毡一般。从菊香的话里她知道雨虹是开始有要生产的迹象了,但是小皇孙应该是还没有出世,否则菊香也不可能说她们家三爷的二奶奶只是身子不舒服。
现在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期,不管弘时阿哥有什么法子,她雅思琦也唯有以不变应万变,先去实施那个早早就想好的退路,她到是要好好地看看,到底是一个打入冷宫的妃子和一个不受待见的皇三子厉害,还是一个正在荣受盛宠的妃子和一个备受重视的皇八子厉害。
雅思琦拉上冰凝做同盟军实在是事出无奈之举,她既没有自己的阿哥,也不受皇上恩宠,别说恩宠了,就是连旧情都没有,她拿什么去抵御钟粹宫的进攻呢?唯有将翊坤宫拉做自己的同盟才有自保并获胜的希望,只是这一招也是险棋一枚。自从册封礼之后,皇上再也没有去过翊坤宫,就连西北平叛大获全胜也没能改变这一局面,翊坤彻底失宠了吗?
雅思琦思前想后,还是不想相信天仙妹妹被打入冷宫的事实。一则是出于对皇上的了解,毕竟做了三十来年的夫妻,不说能够一眼看穿皇上的心思,但至少还是非常了解他的性情。对淑清的种种行径都能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最后只是去柏林寺闭门思过几个月,又借着小皇孙的出世免了处罚,冰凝那么识大体顾大局之人,就算是犯了天大的错处,他怎么可能狠得下心来惩处她呢?
第二个让雅思琦产生疑虑的则是来自于她在翊坤宫布下的耳目。从前皇上与冰凝闹了那么多的分分合合,但每一次都是事出有因,然而根据来自翊坤宫的眼线所报,这一次两个人没有闹任何纷争和别扭,既无半点原因,也无半点征兆地就下令免向贵妃娘娘行庆贺礼,他自己也是不再踏入翊坤宫半步,如此反常的情况怎么能够不令雅思琦生疑呢?
再有一个就是皇上的表现也令雅思琦分外不解。虽然后宫不得干预朝政,但是有关朝政的消息后宫也不可能一丁点儿都听不到。年大将军和岳钟琪两人的作战方案各有千秋,谁也没有胜算的把握,皇上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岳钟琪,既然岳钟琪一战成名,事后皇上却没有对他加官进爵,战后重建方案也是采纳了年二公子的提议。雅思琦再是妇道人家,官场上的这些门道儿也还不是浑然不知。免行庆贺礼发生在西北平叛如火如荼,年大将军声望日益高涨之际,难不成皇上又是在给众人施障眼法?
既然自己没有更合适的同盟军,既然皇上还有一半的可能是在施障眼法,那么雅思琦就想用全部的身家赌上这一半的可能性。主意打定,雅思琦将自己所有的希望全都孤注一掷地放在了冰凝的身上,正好也借这个机会试探一下皇上,到底是施了障法眼,还是真的将天仙妹妹打入了冷宫。
此时事情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候,小皇孙时时刻刻都有可能降生,事不宜迟,在去养心殿请罪之前,她要先去一趟翊坤宫。
冰凝这两个来月的日子自然是非常不好过,以雅思琦的智慧能够猜得出来皇上有可能是因为年大将军而冷落了她,她身为后宫最聪明的女人,怎么会想不到呢?不是说冰凝想不到,而是说有那么一句话,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事情发生在别人的身上都看得清清楚楚,但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又另当别论了。再者就是冰凝历来都不是妄自尊大之人,又是极重脸面之人,怎么可能将皇上的冷落自作多情地想作是受了自家二哥牵连的结果?
既是想不通自己哪里惹恼了皇上,也是从心理上排斥去寻求结果,因此这两个月来冰凝的日子过得是浑浑噩噩。好在她早早就做好了皇上有朝一日离她而去的心理准备,只当是这一天提前了三年到来罢了。
这一天一早向雅思琦请过安,回到翊坤宫中又接受了福惠和湘筠的请安,然后湘筠按照平日的惯例去了延嬉宫与雪薇在学堂汇合,只剩下福惠陪在冰凝身边,结果湘筠才出门不久,就听月影前来禀报,说皇后娘娘即刻前来。
今天不是年也不是节,自己也没有生病,刚刚才请过安,当时没听雅思琦说什么,结果不到一个时需的功夫皇后姐姐大驾光临,冰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