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清的一番指桑骂槐不要说冰凝和雅思琦,就连韵音和云芳这种既没有心计又不爱惹事生非之人也全都能够听得出来,一时间众人不由自主地将目光齐唰唰地转向了冰凝,不知道淑清此举又要引发怎样的大风大浪。
雅思琦对于淑清这个口无遮拦的性子自然是了如指掌,否则的话她也不会故意制造矛盾,故意激怒淑清当她的枪来使唤了。然而正所谓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雅思琦本是想要利用淑清的这张尖牙利嘴完成自己的谋划,哪里想到在利用完了之后,局势已经一片大好之际,淑清又开始不管不顾地大放厥词了。
此时雅思琦需要的不是矛盾风浪,而是团结和睦,可是淑清口无遮拦惯了,又没有雅思琦的心思缜密,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时候不该说,又正赶上她心情烦闷,哪里还顾得上戏文要如何唱,只想着自己如何委屈,自己如何吃亏,先将冰凝骂一通,痛快了自己这张嘴再说。
淑清倒是痛快了,可是将雅思琦吓坏了,一波好不容易平息,若是再起新的波澜,只怕依着冰凝绝对不肯忍气吞声的性子,哪里是任人捏扁揉圆之人,哪里能够容忍淑清这般无理取闹、含砂射影?
惹恼了冰凝的后果有多么严重,雅思琦不用想都知道。到时候天仙妹妹哪怕是弄个鱼死网破都要去皇上那里告御状,弄清是非曲直不可,那样的话,情势可就不再受雅思琦的控制,搞不好她这个幕后主使都要被皇上给揪出来,岂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越想雅思琦越是惶恐,越想她越是气恼淑清,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糊涂蛋!气恼之下,她的目光也和众一样停在冰凝的脸上。
然而大大出乎雅思琦的意料之外,原本以为冰凝会像从前一样奋起反击,即使不是如淑清那样口无遮拦、乱吐狂言,但也要技高一筹地好生一通讽刺挖苦,然而雅思琦万万没有料到的是,目之所及,冰凝只是安安静静地端坐一旁,好似一个字都没有听到似的。年妹妹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一下子就转性了?
弄不清是什么原因令冰凝突然一下子转性了,但是能够沉得住气,不被淑清三言两语给激怒对雅思琦而言到底还是一个极好的结果,因而她对冰凝的态度自然是好了许多,至少现在是要哄住了天仙妹妹,千万不要闹得一发不可收拾,将自己再给赔了进去。
“姐姐,您能信任妹妹,妹妹自然是份外欢喜,不过妹妹也想在这里先说一句,年妹妹既然能够主动放出话来邀我一同见万岁爷,可谓诚心诚意,所以我领了妹妹的这个情,既然年妹妹姐妹们把话都在这里说得清清楚楚了,我想请李姐姐还是放宽心,若是您不信年妹妹,就是不信我,如果没有了信任,岂不是事情还没有办就开始有了误会?宋姐姐,您说是不是?”
在坐之人春枝最为年长,淑清不敬任何人都要给春枝一分薄面,因此尽管春枝的位份较低,但雅思琦只能是拉了她来当这个和事佬。春枝没有想到战火居然烧到了自己的身上,一直都是躲在一旁闲看热闹的她被雅思琦点了名,再也不能装聋作哑,只得是勉为其难地应承下来。
“那个,那拉妹妹说的极是,既然年妹妹说了会请那拉妹妹做见证,咱们姐妹们又都信得过那拉妹妹办事公道,那个,李妹妹,你就放宽心吧,不会让你有亏吃的。再者说了,你信不过年妹妹,信不过那拉妹妹,信不过姐姐我,难道你还信不过万岁爷吗?万岁爷可是绝对不会任谁为非作歹的。”
淑清听了春枝这番话,本是想回她一句:既然万岁爷不会任谁为非作歹,怎么三阿哥就被贬去了西北充军?可是一来春枝最为年长,这分薄面她不得不给,二来风向好像在不知不觉之间开始偏离了她,若是再坚持的话,保不齐这一次要轮到她自己成为众矢之的。情势逼迫之下,淑清唯有审时度势、暂且避开风头再说。
“哎呀,姐妹们还不知道吗?我又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之人。再者说,既然年妹妹有这个心,那拉妹妹也有这个意,宋姐姐又做了这个保,我就是有苦也要往肚子里咽,自己的苦自己知道罢了。罢了,罢了,就这样了。”
淑清虽然仍是心中有气,但是既然已经吐了这个口,雅思琦当然是不敢怠慢,即刻接过话头,生怕她转脸就反了悔。
“姐妹们当然都知道姐姐你最是大人有大量,若是比气量,您若谦让自己是第二,在坐的没有一个敢说自己是第一呢。既然大家伙儿都把事情说清楚了,我也不再耽搁各位的时间了,特别是有小阿哥、小格格要养,有学生要教的几个妹妹,更是耽误不起功夫。今天在我这里,咱们把所有的话都说开了,从今往后可是不许再有误会再有过节什么的,若是那样的话,我就枉自尊大一回,绝对不能纵容任何一个人,也绝对不会偏袒任何一个人,所有的姐妹们都要以精心侍奉好万岁爷为首要的差事,不拖半点后腿,否则的话,我第一个就不答应。都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
得到众人的齐声回复之后,雅思琦紧接着一声令下:“今天的请安就到这里,你们都赶快退下做自己的差事去吧。”
冰凝直到回了翊坤宫仍是理不出一点头绪来,她实在是不知道雅思琦今日对她的打压之举意欲何为,更不明白淑清是怎么知道的她向皇上进言这件事情。
先撇开雅思琦为何大行打压之举,一想到